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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菩萨的弟子（第2页）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问姨妈：&0t;您真的能看见菩萨吗？&0t;

姨妈正在写字，闻言笔尖一顿，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她放下毛笔，轻轻摩挲着右手掌心的红痕：&0t;信则有，不信则无。

菩萨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心看的。

&0t;

我注意到她的字迹忽然变得潦草，完全不像平时那般工整。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0t;姨妈，您没事吧？&0t;我上前扶住她。

她摆摆手，声音有些抖：&0t;今天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回去的时候，绕开祠堂后面的老槐树走。

&0t;

我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忽然现她的右手掌心又多了一道红痕，比之前那道更深更红，像是刚被打过一样。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问出口。

走出院子时，我鬼使神差地往祠堂方向看了一眼。

老槐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影，穿着藏青色的褂子，花白的头挽成一个髻。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那人影又消失了。

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我快步离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我。

那天之后，我开始留意姨妈的异常。

她右手掌心的红痕越来越多，有时一天能添两三道。

她的字迹也变得时好时坏，好的时候龙飞凤舞，坏的时候歪歪扭扭，就像两个人在争夺一支笔。

这天傍晚，我又去看望姨妈。

刚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0t;啪&0t;的一声脆响，像是竹板打在肉上的声音。

我快步冲进去，只见姨妈跪在香案前，右手高高举起，左手摊开掌心，一下下地往自己手上打。

&0t;姨妈！

&0t;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刺骨，掌心已经红肿不堪。

姨妈抬起头，我惊得后退一步——她的眼睛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眼白。

&0t;写不好，该打。

&0t;她的声音变得陌生而威严，&0t;这是规矩。

&0t;

我松开手，踉跄着后退。

姨妈又低下头，继续一下下地打自己的手心。

每打一下，香案上的蜡烛就跳动一下，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变形。

我逃也似的跑出屋子，直到跑出很远才停下来喘气。

夜风吹来，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这才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祠堂后面。

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树皮上的纹路像极了人脸。

我转身要走，忽然听见树后传来&0t;沙沙&0t;的响声。

我屏住呼吸，慢慢绕到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