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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这是要造反了,大人们就这么由着他们嘛!”
圈子里的斯文人跳着脚向外围的官员们呼喊。
最终还是廷尉王训出面做了调停。
“世子,这些人闹事确实无礼,不过灵堂入武,有碍君臣之道啊。”
毕竟堂上还供奉了天子赠的佛事,武士入堂,也算是迫了天子的心意。
李邦五睁着一双水当当的大眼睛,看看堂下的人,再看看这位王大人,一副纯真无邪,道:“王世伯说得是,不过——武士入堂,乃天子之意,并非我李家自抬,我祖母乃汉西赵氏嫡女,赵氏一族伐西虏有功,受汉西地,世袭王爵,嫡子孙离世,可以入甲士,以镇妖魔。
况,我祖母生前又受天子赐封品位,大岳法,品位够者,武将之族可入甲守灵,今日乃我祖母三日离魂之期,正午入甲士,可保魂魄不受惊吓,安有不可?小子年幼,父亲,叔伯为国事操劳,祖母离世,尚不能一见,家中只有老弱妇幼,慢待各位大人之处定然不胜枚举,这都是小子的过失,于我父无关,于我李家无关,请各位莫要以‘造反’之名覆加,都是小子的罪过。”
说罢,大眼睛又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
王训竟一时无话,怎么弄得倒像是他们欺负人家老弱妇幼了。
其实说实话,他们就是欺负人家老弱妇幼!
“两年不见,公子真是长大了。”
说话的人是李伯仲手下的一名少将——黑道勤,此刻他正站在廊下,而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汉北王李伯仲。
李伯仲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眉看着灵堂,确实,儿子长大了,坏心肠像他,装可怜像她。
李伯仲看一眼身旁的李府管家,管家心领神会,向灵堂方向高声大喊:“北王奔丧至!”
这一声喊,救了李家的颓势,也吓坏了在场闹事的儒士。
李伯仲不是正在跟汉西酣战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到是站在侧门的白卿最安稳,轻轻放下竹帘——他回来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人群两分,李伯仲赤足散发,穿一身孝袍,跨进灵堂,在灵前跪倒,大哭出声——
白卿停下脚步,静静听着他的哭声,也许众人都觉得他的哭声只有三分真吧?可她猜,这哭有十分真,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即使他们之间疏离平淡,可天下间有什么东西能割断这份血脉之情呢?
没有。
所以哭吧,他这辈子能有几次这种放声大哭的机会?
哭过之后,司仪官上前扶起李伯仲。
李伯仲擦去眼泪,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儿子,“去——跟叔伯们赔礼,你是什么辈分,敢跟长辈顶嘴!”
小家伙看了父亲半天后,才向众人躬身赔礼。
李伯仲见证儿子赔礼之后,方才站到一边,示意司仪官继续。
“李伯仲——难道你还要禁锢我等不成?”
堂下那群披麻戴孝的闹事者里,居然还有不怕死的。
李伯仲瞥都没瞥过去一眼,“道勤,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黑道勤二话不说,对堂上武士一挥手,武士便开始动手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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