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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平安过去。
翌日清晨的厢房,温画缇正在收拾包袱,房门忽然砰砰的响。
听到屋外万蕙兰在哭,她忙去打开门,只见蕙兰双眼红肿,不停拭着泪:“缇娘,我婆母不知怎么,突犯恶疾了。
昨晚我见她发热,以为只是着凉,冲了草药喂她,哪知今早她就没醒来了,我怎么喊也喊不醒!”
万蕙兰哭得直发颤,温画缇忙扶稳她:“别怕别怕,我外祖是行医的,我去替你婆母看看!”
她跟着蕙兰快步进厢房,满屋子都是草药味,老媪还在病榻上。
温画缇用手探向鼻尖,虚惊一场:“还好还好,还有气息。”
她又扒拉眼皮看了看,最后告诉蕙兰:“你婆母是昏迷了,身子还在发热,心脉不稳。
她这毛病,我暂时看不出,得赶紧找个郎中。”
万蕙兰听完,立马去问客舍的掌柜。
掌柜告诉她们,离这儿最近的镇是马口镇,需要两个时辰的脚程。
马口镇上正好有家医馆,方圆百里都很出名,常有邻镇的父老也去看。
回到厢房的时候,温画缇看向长岁:“等下万娘子要带她婆母去马口镇,这一路下雪难走,我怕她们路上又遇见流民,你替我陪万娘子去,你力气大,武功又好,路上方便搭把手。”
这个提议,长岁却不愿意。
这是长岁头回拒绝她的请求。
温画缇问为什么,长岁垂着眼老实答:“我走了,娘子该怎么办?我本来就是要守着娘子的,旁人我管不着。”
“你走了,还有几个家丁陪着我呢。
我就安生待在客舍,哪也不去,能有什么事呢?”
温画缇认真看着他,眸含祈求,“长岁,蕙兰姐不是旁人。
当初我们被流民逼上山,我都跑不动了,是蕙兰姐一直抓住我的手。
那些流民连人都吃,蕙兰明明可以自己跑,可她没有。
现在她带婆母去镇上,雪地的路很难走,我也不放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万娘子是我的朋友......”
温画缇没有再说下去,长岁也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后,长岁抬起眼:“她对娘子,真的很重要?”
温画缇点点头。
长岁握拳:“好,那我去帮。”
这一刻,温画缇不知怎么,特别想哭。
她不愿让长岁看见,反而低下了头,用袖子擦过眼角。
“你去吧长岁,路上要小心些,我等你们回来。”
“好。”
长岁应声。
她捂着眼角,从来不会多说话,真像根木头。
婆母的病着急,万蕙兰很快出发。
临登马车前,蕙兰把女儿抱给她:“缇娘,萝萝就拜托你照料了!
这孩子太闹腾,只能辛苦你了!”
萝萝的脑袋缩在斗篷里,乌黑的眼睛左看右看,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好在她不认生,温画缇抱紧香软的孩子,“好好,你赶紧去吧,萝萝就交给我了。”
现在正值清早,温画缇算了算时辰,倘若她婆母的病不重,他们天黑前就能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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