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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人沉思片刻,首先问:“你是哪里人?”
“小女子祖籍青州。”
一句答完,立马有人给她桌上放了锭银子,足足十两。
温画缇瞪大眼睛,钱这么好挣吗?今日真是走财运了,难看的舞都有五十两,看来王大官人不仅眼睛不好,还财大气粗。
趁着财运,她一定要多挣些!
那人继续问:“你家原是做什么的?家中还有何人?”
虽不知道王大官人为何要问这些,不过见他始终不逾礼,温画缇也就大大方方答了。
她把自己如何从洛阳离开,被抓到军营,又流落乐伎坊的故事跟王大官人说了遍。
有些部分她并不想解释太清,也就含糊带过。
屏风后那人听完,少顷无声。
最后,他突然问道:“你若攒够了钱赎身,以后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有没有想成婚,过一辈子的人?”
官人
温画缇纳闷了,他问这些做什么?
王大官人花钱,不是请她陪他说话么?听红娘说,王大官人是死了妻子,难受才来这里。
如果要说话,也该听他说自己的啊。
然后她再当朵解语花,伤感附和两句,帮他释怀。
她望向茶盏久久不言,到最后,反倒是王大官人轻咳一声:“妻子亡故我很难受,听听别人的故事也好。”
温画缇诧异了下,竟然猜的如此准,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不过王大官人的想法,温画缇也能理解——这世上有两种人。
一种人遇到低谷,需要听听别人更惨败的境遇,通过两相对比,知道自己也没那么不好,才能看开和释怀。
另一种人则不需要,反而是听别人暖心的遭遇,才能教他暂时忘记自己,走进别人的故事。
很明显,这位王大官人是第二种人。
既然有钱可以挣,她不介意再当朵解语花。
温画缇笑道:“若攒够了钱,我想回洛阳,我在洛阳有铺面。
有家快倒的酒楼,是我努力扶起来的......哦不对,眼下还有件更要紧的事!”
她忽然垂了眸,“萝萝,萝萝还在军营里。
我逃亡时遭遇贩卖,流落到这儿,就不知道她......可是我又无能为力,我走不出乐伎坊。”
萝萝,屏风后的人默念一瞬,原来是叫萝萝。
他轻轻地笑了:“军营?你说的是哪里军营?伊水县郊外的叛军?若是他们,你倒可以放心,我听说这些人遇上朝廷官兵,死的死,逃的逃,好像也有个小娃被救出,已经送到洛阳官府了。
等你赎身出来,就能去官府见她。”
“真的吗?真的被救出了?”
那人颔首。
虽然不知道王大官人是不是在宽慰她,但听到这话,她心里却好受不少。
温画缇抚抚胸口,但愿王大官人见多识广,消息灵通,不是在忽悠她。
说完这些,小厮奉上二十两银子。
温画缇盯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不可思议——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挣了九十两,将近一百。
再努努力,五百两唾手可及啊。
王大官人继续问她:“你只答了前两问,最后一问还没说呢,离开乐伎坊,以后可想过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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