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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旁人不敢如此痛快直言,唯有在沈洲这可以毫无顾忌。
可他看面前的人神色淡淡,好似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心中有些狐疑:“我观你从向父皇荐我去固州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过那帮余孽之事,怎么,你当初不就是要我前去,好挣些功劳回来吗?”
沈洲道:“我何时有说?”
太子瞪眼,心道他总不会真的无情无义要自己去冒险?
可知道沈洲此人也从来不会撒谎,有就是有,没有也绝对不会费心说有。
他顿时有些紧张,皱眉道:“孤不信!
你指定暗中着孤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他不信沈洲会莫名其妙荐他去固州,肯定是念着多年的兄弟感情,为他出谋划策的!
可面前的人又教他瞧不出一点异样。
太子懒得去纠结,坐在他对面,面色突然严肃起来:“父王先前要你十日之内在宋昌平的嘴里挖出点东西,你可有去?”
刑讯问供日日不断,怕是两三日人就差不多了。
可沈洲近几日连北玄司都不怎么去,自然也没有去逼问宋昌平。
太子摇头叹息,也不劝,只安慰道:“老三和薛家都不是能沉气的,孤再给他们加一把火,若是动作够快,想必还有机会解救解救。
倘若没有,你也趁早放弃,保全自己。”
...
宴席至日暮酉时,宫里的夏嬷嬷奉太后及姚贵妃之命,给瑞王妃送来了一坛玉华陈酿。
这玉华陈酿也并非普通的酒,是瑞王及冠之年所酿,对瑞王妃来说,自是意义非凡。
她望着这酒坛一瞬晃神,忆起昔日与瑞王在边关的日子,他带她饮酒作诗,策马飞驰,恩爱两不疑......可回忆似梦境消散,就只增了些伤感,瑞王妃终是摆了摆手:“我如今也不能饮酒了,先拿下去吧。”
夏嬷嬷似早知会如此,便道:“既已开封,也莫要辜负了太后的好意,老奴给世子送去。”
瑞王妃点点头:“那送过去吧。”
沈洲此时并不在西院,夏嬷嬷没寻到人在西院里停留了一阵,思量片刻,随后将酒端进了宋南枝的房里。
她面慈喜笑,换了另一方说词:“此酒乃是太后为瑞王所酿,今日王妃寿辰,太后特地命老奴从宫里送来,她嘱咐老奴给世子与世子妃也送些,以全一家和睦之意。”
宋南枝没作她想,只觉既是瑞王所酿的酒,万没有推辞的道理,便恭敬地将那瓷杯的酒饮尽了。
夏嬷嬷见此方才转身出去,余下的酒又吩咐人送去沈洲的书房。
沈洲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书房桌上放着托盘与酒壶,他眉间微蹙,问了一句东福:“哪儿来的?”
东福道:“夏嬷嬷不久前送来的,见世子您不在,小的便放书房里了。
说是王爷爱喝的玉华酿,特地给世子送来的。”
沈洲解开腰间玉带,脱下外衣。
东福又道:“好像,适才也给世子妃送了些过去。”
沈洲手中动作一顿,转身至桌前,将那酒杯端起,细细一闻,又见杯中飘着些许浮沫,面上一瞬覆了一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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