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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向来为姑娘着想,何来的多管闲事?”
书生终于爬上了二楼,托着琴笑道:“方才在下若不打断二位,姑娘那海誓山盟恐就要脱口而出了。”
方未晚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与你何干?”
书生几步走到她身前,探过身子小声道:“姑娘如今如此尽心尽力护着青涛,在下见了亦难免为之动容。
但姑娘可曾想过,有些事无法操之过急,若是固魂之法尚未寻得,却先以霸道封印暂时解决青涛顽疾,你与鸣幽便又要分离了?若真如此,这海誓山盟,还是不说出口的为好。”
方未晚心中升起万千疑虑。
他这话听起来极像是在给恶鬼求情,让她慢一点去封印缺口。
可话里有话,又仿佛含着些深意,让她无法揣测。
但对于一介书生,还是个刚死的新鬼,就知道冥都这样多事,加之晚间招收鬼差时他的表现……
方未晚背着手偷偷驭起鬼气,道:“你怎会知道这些?”
书生淡然一笑,将两手一摊,道:“在下并无恶意,姑娘也不用准备以死相搏。
甚至,在下可以断言,这世上再无第二个人,比在下更想解决青涛的问题。”
方未晚狐疑地看了看他,心道,莫不是这书生,是人间那皇帝微服私访假扮的?因为担心黎明百姓之苦所以——
然而就算是人中龙凤,了解这江山各地户籍,也不可能如此熟谙鬼神之事,细致到每个鬼魂何时尽了阳寿都知道。
她心下一惊,立刻萌生出一个不着边际却是唯一可能性的想法。
她抬手布了个结界,将自己和书生裹在里头,同时,并没有贸然将自己想法说出来,而是扬了扬下巴,道:“你到底是谁?”
书生眸中笑意渐浓。
他余光望了望南歌的房间,低声道:“在下只是个想寻求能更妥善解决青涛顽疾的方法的人。”
“意思是,你不赞成我们将炎染封印起来?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杀了他?”
方未晚说道杀,已经觉得不对劲。
她循着书生的眼神望去,好似明白了什么:“你想用南歌感化他?那日你趴在她窗外看鸟,今晚又躲在凉亭中抚琴,都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好让我鼓动鸣幽放了她?”
书生展颜一笑:“姑娘睿智。”
方未晚在心里狠狠地呵呵了他一句。
这样想未免有些太圣母了。
炎染害死了那么多人,纵是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作下的孽又如何来算呢?她撇了撇嘴,道:“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为何还帮我们招鬼差?”
“总要有退路。”
书生耸肩:“况且姑娘是这青涛独一无二的鬼王,如今渐渐步上正轨,日后的路,也许走得会比我想象的好。”
“领教了。”
方未晚大喇喇作了个揖,伸手撤了结界。
这时,鸣幽正巧从门外回来,看到二人站在回廊,一人表情凝重,一人成竹在胸,便高高蹙起了眉头。
他快步上到二楼,走到方未晚跟前,道:“怎么了?”
“没什么,回去睡觉了。”
方未晚拉着他进了屋门,养成好习惯随手丢结界。
二人一进屋,还没等鸣幽开口问她,方未晚便反问他道:“鸣幽,你老实说,是不是我完成这边的使命,就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你就看不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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