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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大夫是灵宝县治跌打损伤的好手,他背着药箱,跟着客店的伙计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客房门前。
伙计敲了敲门,道:“客官,曾大夫来了。”
一名头戴帷帽,身穿白衣的女子开了门,曾大夫与她见过礼,走到里间,见一名年轻公子躺在床上。
他像是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身上溅满了泥水,浅蓝缎长袍被割出一道道血痕。
那白衣女子在旁哽咽道:“大夫,奴与拙夫往洛阳探亲,半路遭遇土匪打劫,拙夫带着奴死里逃生,受了这一身伤,还望您尽力救治则个。”
曾大夫闻言恻然,坐下把了脉,解开伤者的衣服,查看伤势。
月仙上前帮忙,刘密本在昏睡,被这一折腾醒了,见她在脱自己的衣服,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床沿上,冷冷地看着她。
月仙语气羞赧,道:“夫君,曾大夫在给你治伤呢!”
曾大夫转头看着别处,刘密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手。
她没戴手套,那只手纤细白嫩,柔若无骨地从掌中滑走,继续替他宽衣。
刘密与她并不熟悉,眼下如此亲近,好生别扭。
月仙见他一脸不情愿,忍不住笑了。
刘密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却感觉到她在笑,索性闭上眼睛,心想随她去罢,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伤口黏着布料,月仙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剥离,不住地看他脸色。
刘密催促道:“你快点,别让大夫久等。”
月仙委屈道:“我不是怕你疼么!”
刘密心想你这样慢吞吞的,比疼还折磨人。
曾大夫忙道:“我不急,夫人慢慢来。”
过了半晌,那件难缠的中衣总算脱下来,曾大夫仔细看了看刘密身上的伤,道:“夫人放心,除了手臂骨折,别处都是皮外伤,将养些时日便好了。”
说罢,叫伙计去自家取夹板。
包扎伤口时,曾大夫义愤填膺地痛骂这帮土匪,殊不知自己身边就站着一个女土匪。
刘密唯恐月仙着恼,几次打断他的话。
曾大夫替他右臂上了夹板,处理完毕,叮嘱几句,收拾药箱离开。
月仙关上门,坐在床边,语气全无之前的柔顺,得意洋洋道:“刘大人,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刘密心中苦笑,她若是个正派女子,自己必然对她感激不尽,可她是个杀人越货,罪恶昭著的土匪,自己身为大理寺官员,该如何报答她?
沉默良久,刘密道:“我无法报答你,你若反悔,随时可以杀了我。”
说完这话,他便做好受死的准备。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月仙看着他无畏的脸庞,冷哼一声,端起地上的铜盆,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将那一盆给他擦身的血水尽数泼下。
水从高处倾落,跌在地上,粉身碎骨的声音叫刘密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