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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飞卿望向叔父,“没少上火吧?”
“出去转转其实也挺好,主要是老爷子总跟我闹脾气。”
程询笑道,“刚跟解语就说这事儿呢。”
解语是蒋徽的小字,前些年,妻子和他商量着给她取的。
“老爷子数落您什么了?”
程家祖父和叔父较劲的情形,乐子特别多,他以前总是特别不厚道地盼着爷儿俩闹别扭。
蒋徽笑着起身,转到前面看友安回来没有。
走过垂花门,恰逢他拎着很多东西往后走。
“照着单子买齐了,是不是回来晚了?”
友安有些不安地问。
蒋徽和声道:“没。
时间还早。”
“得嘞,那您再喝口茶、说说话,小的把东西安置好,帮您把鱼什么的收拾出来。”
蒋徽笑着点头,“辛苦了。”
友安匆匆去往厨房。
蒋徽缓步绕过影壁,穿过门洞,站在正门的石阶上。
暖阳高照,和风徐徐。
她惬意地吁出一口气,敛目聆听周遭声息,片刻后,闭上眼睛,微扬了脸,享受着这一刻天地间的平宁静好。
忽然发现,阳光与风交融,像足了董飞卿的气息。
回想起来,几名年少时相识的男子,都不用香料。
大抵是随了程叔父。
他们一些言行、小习惯,也都与叔父相同。
那是多年间由衷的敬爱、依赖所至。
有女子清浅的脚步声趋近,蒋徽凝神细听。
熟人到访。
来的是谭庭芝,与她自幼相识交好的闺秀。
脚步声在她六七步开外停下之际,她睁开眼睛,转头望去,唇角缓缓上扬。
谭庭芝一身淡绿裙衫,仪态优雅地站在那里。
她是独自前来,车马、随从等在街巷转角处。
她静静地打量着两年未见的蒋徽。
蒋徽穿着白色上衫,浮着花影,配一条淡粉色的薄而多褶的裙子;长发利落地高高绾起,形似凌云髻,带一副小小的珍珠耳坠;侧头看向她的时候,明眸生辉,笑靥如花。
顷刻之间,艳光四射,整个人都似在发光。
只是,那双眼中流转着凉薄,那笑容透着冷冽。
谭庭芝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语气柔和:“我来看看你。”
蒋徽应道:“你很会选时机。”
刘全走出倒座房,听到女子说话,走过来,侍立在一旁。
“两年多未见,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谭庭芝神色诚挚,“有些事,我不明白,要向你请教。”
蒋徽绕着的手臂放下,背着手看着对方,“要跟我说什么?说丁杨还是别人?”
刘全若有所悟,飞快地看了谭庭芝一眼,见她竟是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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