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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6页）

　　孙承祖领着二十几个还乡团分子走去。

汪化堂在后面加上说：&ldo;弟兄们，别讲客气!狠着点，连根拔!&rdo;春玲心里恨道：&ldo;那三家人要遭殃啦!这些没人性的反动派…　&rdo;　　汪化堂吩咐几个人上周围山上去放哨，又命令道：&ldo;把两个崽子的嘴打开!&rdo;　　明生哇的一声哭起来，哭着叫：&ldo;姐姐!玲姐!我在这里啊!&rdo;　　&ldo;明生!姐的小兄弟…　&rdo;春玲的泪水急出直涌，向明生奔去。

　　&ldo;姐呀…　&rdo;明生拼命挣脱敌人的手，向春玲跑来。

　　&ldo;妈的，哪跑!&rdo;敌人狠骂着，将姐弟二人扭住。

&ldo;舅，&rdo;王镯子凑近汪化堂，&ldo;我去说说看。

&rdo;汪化堂应道：&ldo;好。

&rdo;　　王镯子说：&ldo;放开他俩…　&rdo;　　明生象出笼的鸟，猛向姐姐冲去。

但手绑着，泪帘挡住视线，跑了几步，他就绊倒了。

　　春玲急忙奔上去，跪到明生身边。

她没法把弟弟拉起来，低头用脸抚着弟弟的脸，悲泣着说：&ldo;兄弟，姐的好兄弟…　&rdo;　　明生恐怖而悲哀地叫道：&ldo;姐姐呀，我怕!咱们还能见到爹吗?能活吗…　&rdo;　　&ldo;能呀!&rdo;王镯子浪声浪气地应上来，假惺惺地扶起明生，&ldo;好孩子，他们不杀人。

&rdo;　　&ldo;你说不杀?&rdo;明生厌恶地瞪她。

　　&ldo;是呀!&rdo;王镯子笑着说，&ldo;他们的意思我明白，只要你们说出藏军用品的地方，军队布防的情况，就放你们回家啦!&rdo;&ldo;王镯子，你别认错人!&rdo;春玲愤怒地说，&ldo;站在你面前的不是面捏的熊包，是共产党员和她兄弟!你的花言巧语比狗屎还臭。

头顶长疮脚跟流脓的东西，你算坏透啦!&rdo;王镯子一手卡腰一手指点，怒气冲冲地说：&ldo;我说春玲子你别嘴强，哼哼!我好心好意给你姐弟俩讲个情，你倒伤我一口。

你想想，你们一家闹革命，得过共产党什么甜头?你大姐早年丧生，你姐夫死后不见尸，你哥受了枪弹伤还在队伍上卖命，你二姐当了寡妇也不回家，你爹忙黑忙晚还差点叫军属打死…　这些就是你们当共产党的好处!哼，真是些傻瓜，精细人没有这末干的…　&rdo;　　&ldo;呸，你个反革命娘们!&rdo;春玲大口啐她一脸，轩昂地抬起头，响亮的声音震得山腰发回音，&ldo;我们乐意当共产党的傻瓜!为消灭你们这些杀人精，穷人坐天下，流血断头俺们甘心情愿!&rdo;　　王镯子气势汹汹地扑上来：&ldo;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我叫你逞能…　&rdo;　　春玲等她来得近了，照她腰上狠踹一脚，&ldo;你以为我没劲了吗?来吧!&rdo;　　&ldo;哎哟!踹掉我的孩子啦!&rdo;王镯子痛叫着向后踉跄。

　　&ldo;打死反动派!&rdo;明生叫着，用头向王镯子身上猛撞。

王镯子站不住，狠狠地摔倒了。

　　&ldo;他妈的，反啦!给我打!&rdo;汪化堂狂怒地吼道。

匪徒们蜂拥而上，把春玲姐弟捆在树身上。

枪托、树枝，下雨般地向姐弟身上猛打。

　　明生痛哭，惨叫…　　　春玲不顾一切地呼喊：&ldo;明生，咬紧牙，不要怕!明生，记住爹的话!明生，冷元大爷是榜样!明生，不能投降…　&rdo;她头上流下的血灌进口腔，嗓子噎住了。

　　明生被打得头破血流，声都哭哑了。

他全身很快被打麻木，觉不出究竟是哪里痛了。

他听着姐姐的喊声，鼓起力量回答道：&ldo;姐姐，放心!我不投降!不…　&rdo;　　幽蓝色的天幕上，星斗闪着冷光，草木正在披上寒霜。

深沉的南山沟里，那稠密的松林之中，没有灯火，只见搬运东西的人影来来往往，无数张锨镢在飞快地闪动。

喊声是那样低，随着疲累地喘息出来的热气，波动在山谷里，汇成一股炽烈的暖流，驱除了秋夜的寒凉。

　　在山脚下站岗的儿童团长曹明轩，发现有人走近，马上喝问：&ldo;谁?口令!&rdo;　　&ldo;是我，别、别打枪…　&rdo;一个女人的慌张的声音应着跑上来。

　　明轩端直红缨枪迎上前去，认出了她是谁：&ldo;你来做什么?快回去!&rdo;　　&ldo;我不是来偷东西，我不偷!&rdo;任保媳妇急忙分辩道，&ldo;反动派来村里啦!报告你爹棗指导员!&rdo;　　&ldo;跟我来!&rdo;明轩领着任保媳妇进了深沟。

于是，忙碌的人们互相传递压抑的呼喊棗&ldo;指导员，找指导员!&rdo;&ldo;找指导员，指导员!&rdo;&ldo;…　&rdo;　　曹振德头冒热气，浑身汗湿，奔走在山上山下、沟里沟沿、松林乱石之间，指挥人们埋藏物资。

这些天他睡眠的时间更少了，他的眼睛更加红，眼角已经烂了。

这时，在这无月的深山里的夜色中活动，看东西极度困难，还是儿子明轩折断一棵小松树，修理好给父亲当拐棍，使他少摔几跤。

　　曹振德正在指挥大家将一架兵工厂的机器放进山洞，听到叫他，就应道：&ldo;么事?我在这。

&rdo;　　明轩和任保媳妇赶过来。

任保媳妇把老东山叫她来报告的事说了一遍。

周围的人一听，马上嚷起来：&ldo;好大胆，闯进咱们老解放区来了!打狗日的!&rdo;　　&ldo;打!叫他们有来无回!&rdo;　　&ldo;指导员!下令吧!&rdo;　　指导员紧张冷静地想了想，与村长商量了几句，就向群众招呼道：&ldo;敌情不清楚，不知敌人究竟是多少。

不过我估计不是大部队，是一股进来搞破坏活动的敌人。

大家沉住气!男女民兵跟我和村长走，其余的人听副村长指挥，继续埋东西，快埋!&rdo;　　曹振德和江合领着民兵一溜烟跑步赶回村。

民兵们立刻对全村进行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