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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病了?
昨晚才那么任性的折腾了一回,今儿就病了,莫非又是受风寒?韩玠最怕这孩子生病,那比朝堂大事儿还令人头疼,只好叫人取了披风,让谢璇晚上自己用饭,不必等他回来。
匆匆入宫,才知道皇上并非风寒,而是累着了。
傅太后、几位太皇太妃都聚了个齐全,太医院几位常伺候龙体的御医也都跪在御前,小皇帝还昏睡着,脸色很不好看。
人群里站着太傅,见了韩玠时便拱一拱手,“信王殿下。”
这太傅也是个名儒,颇受先帝器重,身负教导皇帝之责,在朝堂上也很有些手段。
韩玠同他见礼,匆匆问过小皇帝的病情,便腾出位子给太医诊脉,退到后面去问太傅,“好端端的,怎么又这样了?”
太傅叹了口气,往傅太后那里扫了一眼,招一招手,将韩玠带到帐外说话。
帘帐之外是躬身伺候的宫人们,太傅寻了个清净处,同韩玠道:“今早的时候皇上气色还很好,我原本要给他讲书,谁知太后过来,便将一本《政要》放在了皇上跟前。
皇上他本就年弱,哪里读得懂这个,太后便搬了椅子在旁瞧着,非要我讲解给皇上听,再叫皇上今儿把前四篇都背下来。”
“背下前四篇?”
韩玠皱眉。
“嗯。”
太傅显然也很不满傅太后这样的蛮横行径,“皇上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分外乖觉,太后放了《政要》,他就拿着那本书读,那里头的字都未必能认全,即便我讲了,也是囫囵吞枣的不解其中深意。
他自打前晌就捧着书背,午膳进了半碗粥就说身子不适,又开始背书。”
那必然是背书太过费神,才会这样了!
韩玠略带责备,“太傅您德高望重,最知道皇上的身子,哪能消受这个?”
“我也劝了半天,却没什么用!”
太傅拿眼风扫着帐内,“太后就在旁边陪着,皇上自己咬着牙要背,旁人劝了也没什么用。
嗐,近来天寒,皇上龙体本就违和,心神损耗过重,就有些不支。
我斗胆问一句,殿下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太傅身负教导皇上之责,自然关怀备至。
今儿小皇帝那股非要背下书的倔强劲儿异于往常,着实叫他诧异。
韩玠并未隐瞒,“昨晚陛下驾临我的府上,怕是令太后不快。
皇上觉得自己有错处,才会这样强撑。”
——只是这孩子未免也太心实了。
就算是帝王,也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不懂事的地方还很多,犯错就犯错,往后改了就是,何必非要跟本就病弱的身子过不去,咬牙强撑着背那些艰涩的书?其实做皇帝的,想出个宫又有什么不对?只是他年纪尚幼,被傅太后强硬的管着,才会想出那样荒唐的主意来。
对着旁人,他有错处,但是在傅太后跟前他又能有多少错处?
心中毕竟不忿,韩玠同太傅回到帐内,小皇帝犹自昏睡不醒。
这种时候他得侍候着,哪怕没什么要做的,也不能立时离开,丢下龙体违和的皇帝。
满室都很安静,傅太后坐在龙榻边的宽椅中,显然也有些焦急。
她不时催促着太医好生给皇上用药,偶然目光扫过韩玠时却立时挪开,因皇上还未醒来,也没人敢多说什么,便都平心静气的等着。
到得傍晚的时候,晋王再一次自泰陵赶回皇宫。
外头应该是下了雪,他即便已经在外头脱了风帽大氅,额间发梢还是有些微落雪未融的痕迹,想来那雪还不小。
傅太后一见了他,才算是寻回了些力量,招呼道:“晋王也来了?皇上念着你呢。”
“臣来得晚了,还请太后恕罪。”
晋王并不与她对视,只匆匆问了皇上的病情,才站到玉太皇太妃跟前去。
母子俩一个在深宫独居,一个在城外的泰陵静守,也有阵子没见过面了,自然得问安说几句体己话。
小皇帝始终没有醒转的迹象,众人平白等了几个时辰,都有些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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