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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哦，现在我已改任试飞部队的副司令员，近日正在你们兵工厂接收一批新装备，所以顺便过来看看。

你们不是早就下班了吗？怎么哥你那么晚才回来，可不要在厂里累坏了，看你头发都过早地白了那么许多。

&rdo;李冉飞说。

&ldo;唉！

甭提啦，我现在想累也没机会了，厂里最近在大规模裁员，这你总该听说吧，我现在可是没饭碗了。

&rdo;

&ldo;要不要我跟你们领导说说去，说不准能顶事。

&rdo;

&ldo;还是别麻烦你了，这都是命，瞧你哥现在肚子里这点斤两，还能干得了啥？厂子里进的新设备咱也不会使。

据说产量提高了一倍，再说，在这和平年代唉！

&rdo;李冉平有些哽咽了。

李冉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倒是凝霜她妈听后从厨房里跑出来急道：&ldo;我说老李呀，你刚才不是开玩笑吧，怎么说裁就裁，你为厂子干了大半辈子了，到头来一家子还得挤在这职工宿舍不说，居然还要被裁汰。

你不是每年拿先进吗？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呀。

我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如果连你都没工作了，那咱这日子还咋过呀？凝风和凝霜这俩孩子还得读书，上边还有老人要侍奉，你，你倒是说句话呀！

&rdo;

&ldo;嫂子你也别急，也许还有办法。

&rdo;李冉飞说。

&ldo;冉飞呀，你倒说说看，国家让咱老李苦命干了一辈子，到最后用完了却一脚蹬开，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rdo;孩子妈说。

&ldo;哼，反正世界存在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rdo;李凝风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可大人们的谈话吵得他电视也看不进去，才忍不住插了一句。

二

天色开始变暗，把整个天边照得血红的夕阳正在徐徐地降下，街上本来就不多的行人更加稀疏了。

老李骑着车，在废墟中还依稀可辨的马路上急驶。

&ldo;呃，怎么？&rdo;只见早上出去时仍高高矗立在前面十字路口的制药公司大楼处只剩下一片瓦砾。

老李心里微微一震，他还注意到，在那片依然冒着浓烟的瓦砾中，还夹杂着几具残缺的尸体，在不远的路边还散落着一些零碎的肢体，他可清楚地认出其中一具是那个头戴鸭舌帽，骑着自行车的小男孩。

他两眼无光地躺在那，盯着昏暗的天空，手里还紧紧拽着一根已经没有风筝的长线。

几块大石头压在他和他那辆已严重变形的自行车上，只有那只纯种狮子狗忠诚地守在一边，舔着小男孩那张仍保持临死前惊恐状的脸，只偶尔抬起头来，用呆滞的目光看看四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除了风声，远处还能隐约听到几声救护车发出的凄惨的笛声，此外什么声响也没有。

老李微闭了会儿双眼，不忍再目睹这一切，嘴里自言自语地颤道：&ldo;又多了一具&rdo;叹了口气，然后急忙穿过十字路口，又拐了两个弯，当看到嵌着&ldo;东北重工&rdo;四个镶金大字的工厂大门还完好无损时，老李才舒了口气，但他紧锁着的眉头没一点放松，忧郁的目光中充满了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