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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谢耘挡在程克青胸前,徐长老并未察觉一场,此刻徐长老将谢耘撑起相渡内力时,眼见程克青肩颈之处干涸的血迹和领口处的疤痕。
他心下明亮,拽过程克青的腕脉一探,急道:“你是不是被钉了蚀心钉?”
程克青微一点头。
徐长老长叹一口气,“这傻小子,若不是为了给你拔钉子真气过耗,何至于成了这副模样。”
“你是说,他给我拔了蚀心钉?”
程克青忍不住抚上肩上的疤,全身气血凝滞,犹坠冰窟。
“取下蚀心钉便要用周身真气相渡灌入经脉,才能诱得钉子心甘情愿出来,不信你试试息沉气海,调用内力,是不是有一股不属于你的阴冷气息?”
徐长老摇摇头,“你难道不知?谷主自小便患有断脉之症,他的内力与常人习武不同,更偏孱弱阴寒。
所为断脉,即是经脉将将枯竭气绝,只是侥幸茍活,待得气竭过度,周身真气无法续接,只有死路一条。
他应该也未能料到,助你拔了钉子又恰逢填山移海补充内息时遇上了贼人作祟,这才将自己逼到这般危险境地。”
程克青紧紧抓着谢耘的衣角,喃喃道:“那他......还能不能......”
话至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她远远瞧见从峰谷飞身出一个玄衣身影,这玄衣少年不就是那日在议事厅和谢十三站在一同的谷主么?
程克青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指着那人冲徐长老惨笑道:“你说这是谢耘,那他是谁?”
不等徐长老说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那少年发足狂奔托起谢耘,“谷主!”
他狠狠瞪了眼程克青,气道:“你们只是去昶州找个老道士,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徐长老收起不断输出的真气,瞥了眼一旁已经三魂失了七魄,眼睛发愣死盯着谢耘的程克青。
心下叹然,再争论下去只怕得多一个无辜的性命。
他只好插科打诨地扯开,“此时说来话长,什么时候说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进谷,找吴长老。”
无澈不再夹缠,点点头扛起谢耘飞身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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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克青双目失神,像是个被引线牵扯的皮影,跟着一团乌糟糟的陌生人走着。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跟着这些人,只是心里觉得不能放任谢耘一人与死亡抗争。
她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为何从未想过谢十三就是谢耘?为何从未追究谢十三是谁?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让她翻来覆去的探寻每一个蛛丝马迹。
可找到了那点子端倪,又有什么用呢?谢耘为了替自己疗伤,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程克青深吸了口气压下发硬的喉咙那段酸楚,抬眼已走到了酽松轩。
无澈将谢耘端了进去,身后一行人神色紧张鱼贯而入,有婢女紧闭上门。
程克青只好守在一旁侧门石台下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三三两两的人逐一从酽松轩退出去,头顶上一个怒气十足的声音道:“你还没走?”
程克青抬眸,是那名玄衣少年,双目好似喷火般狠命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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