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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着闲聊片刻,喝茶暖足了身子后便准备往练武场去。
“和兄长聊得太起劲,都忘了要先去叫人给山脚的师弟拿火炉。”
路濯从永留居出来才想起这事。
“刚下雪时还不算冷,现在拿去也不迟。”
赵应禛看了看路濯,还是觉得他里面只穿一件武打褐衣太单薄了些,“不过寒意渐起,你也小心着凉。”
路濯:“兄长不必担心,濯一会儿同师兄弟们比划两下就要出一身汗,这样穿方便些。”
“前些日子回京见了自幼体弱的弟弟,提醒他念叨惯了,总下意识过虑了。”
赵应禛解释道,声音温柔。
路濯看起来瘦削清冷,总让他忘记自己的义弟也是个能以一敌几的武林人士,并非书院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他平日里也不会主动给别人说这么多,更别提柔着声像哄人一般讲话了。
但对着路濯他便总忍不住,二十个字词不达意,就是说一百句废话也好。
路濯则愣了一下,自幼体弱的弟弟?那不就是赵应祾?
在他的印象里,这是赵应禛第一次提起赵应祾。
“我还不曾听说过,这是哪位病弱的皇子?”
路濯装作纯粹好奇地问了一句。
“九皇子,赵应祾。
他还是个小孩子。”
赵应禛没有继续说,简短地回答他。
赵应禛鲜少说“赵应祾”
三个字,乍一听仿佛有冰锥生硬地卡在他喉头。
但路濯却有些不同寻常的兴奋,手指紧紧攥在掌心以此平息躁动。
在他这,冰锥早已被赵应禛的体温熔化了,变成一滩唾液又被咽下。
“与你倒是同龄。”
赵应禛突然又补充道。
“兄长这是在说濯还是小孩子?”
路濯一改在别人面前的模样,真有些孩童耍无赖的感觉。
“濯是小师兄,是少侠。”
赵应禛笑着搭一只手在他的肩上继续往前走,声音低沉缱绻,“只偶尔是我的阿奴。”
阿奴。
这是尊长对卑幼者、兄对弟最亲昵的称呼。
赵应禛是第一次这样叫别人,没来由心也跟着嗓子颤了颤。
路濯被他揽着,一句“阿奴”
在耳边宛如要炸开似的不停下坠。
亏得花忘鱼给的易容面具遮去他一大半真实情绪,不然他现在已经落荒而逃无数次了。
冷静下来后路濯又觉得不甘,心里酸得发痛。
赵应禛太好了,是这世界上第一等温柔的人,他从第一眼看到他起就知道了。
没有人愿意往那污水泥潭里多瞧一眼,可他却朝他伸出手来,不在乎自己最后弄个满身污垢,他才是这世间最干净澄澈的存在。
即使只是兄长,他也给了他足够到下辈子这么多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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