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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时轻笑一声,余安好奇地看了过去,“你笑什么啊?”
背上血肉模糊,衣衫和干了的血痂粘在一起,她看着都疼,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陆允时摇摇头,不语。
余安更好奇了,却又不敢分心,她便也不说话。
偏偏陆允时觉得自己不胡思乱想的话,背上的痛感愈发强烈,他咬着牙道又去招惹余安,“你以前都看些什么书?”
“啊?”
余安眨眨眼,不明白陆允时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她小心地敷着药,“看医书啊,还有师父平日里给我的草药。”
说起那个总爱打趣她的小老头,余安嘴角弯了弯,“我师父可疼我了,她知道我女扮男装鲜少出世,平日里除了医书就只有那些画着尸.骨的入殓书看,他便特意去寻小姑娘喜欢看的话本子给我。”
杏眸里盛起幸福的笑意,那个时候师父捡来别人不要的话本子,破破烂烂,这里缺一角那里缺一块,余安却觉得是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宝贝的不得了。
师父一身漂泊,身无长物,捡了她之后更是躲躲藏藏,没什么钱财。
十年来余安和师父时不时吃草药,若是遇到了年荒的时候,便上山找些野果,饥寒交迫的日子也这么过来了。
经历家破人亡一事后,她变得很乖,不打不闹,一心跟在师父的屁股后面学画骨的本事。
有时候她也很羡慕和怀念以前的日子,无上娇宠,人人疼爱。
可她能做的便是拔一根身边的狗尾巴草,白皙的小手上留着许多划痕,努力地将狗尾草做成一个蚂蚱的模样。
那便是她唯一的玩意儿了。
陆允时听余安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些,心却揪了起来。
原来连话本子都要捡别人不要的,还要那隽秀的小字,也是用树枝沾着水在满是泥土的地上之上练出来的。
便是连吃草药充饥,有时都成了一种奢侈。
陆允时垂着头,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背上笼罩着。
忽然,他低声道:“我给你买好的,最好的。”
余安将他背上的衣衫放了下来,去净了净手才走回来,“什么最好的啊?”
她站着,陆允时坐着,故而他仰着头看她,眼里坚定的光芒似是夜空的繁星,耀眼而夺目。
他道:“话本子,笔砚宣纸,小玩意儿,还有很多很多,我都会努力给你。”
余安闻声一顿,只见不可自控地抖了一下。
她垂着眸,笑意更甚,可是命运不允许她答应。
一个午后,余安将竹屋整了整,又拿着陆允时的长剑去院子里除了些杂草。
斜阳西去,余晖洒了下来,长剑发着淡色的银光。
余安手里握着陆允时的长剑,这还是她第一回仔细端详着这柄剑。
银色的玄铁蹭亮,剑柄细长,顶端嵌着红玉珠石,修长剑身之上刻着繁杂却精致的卷云纹,一朵又一朵,整个剑身轻盈空灵。
缺了点什么。
余安摸了摸剑柄,缺了那根红色的剑穗。
陆允时伤势重,低烧了一夜,又与她一同下山徒步走了许久,眼下精疲力竭沉睡过去了。
趁着此时,她得去山上摘些野果来,还得弄止血的草药。
在汴京的半年,余安经历了许多,即便竹屋这里她过去生活了十余年,但如今她好像很难再相信什么了。
她拿着陆允时的长剑,往后山一点的方向走去,那是以前她和师父经常去的地方,有个野生的果子林。
摘了果子,余安一心都是还在小屋的陆允时,她加快步伐往回走着。
遽然间,空中划过一道暗影,“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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