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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丢了。
将下房里里外外都找了几圈,都没找着。
她捂住袖袋,心像缺了一块似的,空落落漏着风,灌得四肢冰冰凉凉。
许久过去,一抹月光沿着窗沿爬进满室昏暗,院中歇了半晌的热风吹进来,携着花香扑在脸上,林瑜才稍稍从这种滞闷苦涩的不良情绪当中缓过来。
她其实不缺这六钱。
自从高三那年弄丢过一张二十的纸钞后,她每次带钱在身上,都是小心再小心,已经很久没有丢过钱。
因而不知道,好几年过去,被金钱把控一切的紧迫感竟然仍未消除。
推开房门,一天夜幕低垂。
林瑜想了又想,今日只去了老太太的明净堂,回来的时候她经过碧梧居后边的小径,在那儿闲留了会儿。
正房里妙华春喜二人已经歇下,林瑜取走廊下的灯笼,向外而去。
东角门处,守门的王婆子不见人影,门环上斜挂着把未合的锁,轻轻一推,这门扉就打开了。
林瑜对此并不意外,自打搬进碧梧居,这王婆子好好看门的日子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她夜夜都要忙着去和另几个守园的婆子喝酒打牌,三年来风雨无阻,也颇叫人敬佩。
沿着来时的小径,林瑜一直找到了碧梧居后头的院子。
今日回来,她在这儿呆的时间最长。
偏院这边久无人居,下人们打理起来便不那么上心,入了六月,这儿的草还只拔过一次,现在又能没过小腿,找起东西来不是易事。
林瑜捡了根趁手的长树枝,便走进草丛,每走一步,都要将两边都拨开仔细找寻番,才肯迈出下一步。
她全身贯注在这片草丛,浑然未觉,身后百余步,久无人居的偏院廊下,有人正看着她。
男人自廊下走出,着玄青暗金绣云纹直裰,腰扣绣金麒麟带。
薄透的月光沿着他面部轮廓勾勒出一副英朗俊雅的面容,眉目深邃入画,气质清直如松。
神色却是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许裘上前问道,“爷,这丫头不知从哪儿过来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是否把她赶走?”
顾虑着男人的眼睛受伤未愈,他特意说得仔细了些。
顾青川未答此话,只是静默注视着月光落下的那处模糊不清的影子。
今夜月明如昼,洒在草尖,如同铺了层淡亮的灰,树枝拨动草丛的声音被夜风吹入耳中,再看过去,草中人有了清晰的轮廓。
他问,“她穿的衣裳是何颜色?”
“青白。”
许裘怔了下,“她好像在这儿找什么东西。
爷,王太医还有三日便能过来,可要派人催催?”
那边林瑜已扔了树枝,举起那枚形如叶片的碎银放在月光底下看了又看,良久,甜甜笑了下。
“不必。”
顾青川收回视线,折身回屋。
他看清楚了,她找的是银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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