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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ldo;不会。

别这么说，小林太太。

&rdo;徐光磊伸手请她坐下，随手将身上的店内围裙脱下，放到一旁椅子上。

原则上他每个月都会找一天在柜位帮忙，他认为亲近消费者是了解他们最好的方式，所以今天穿的是店内制服。

也多亏了这个好习惯，才终于解开了那个谜‐‐戴诗佳并不是没有收到他寄去的信。

分心不过几秒钟，徐光磊轻咳一声，又将注意力放在坐在对面的女士，礼貌地寒暄道：&ldo;您来台湾观光？小林先生近来可好？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带你们四处走走看看，看你们想看文具还是吃美食。

&rdo;

&ldo;我先生他……一个多月前离世了。

&rdo;小林太太说着，暂将视线栘开。

一会，才又道：&ldo;本来就有旧疾，所以我们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虽然对我来说还是……&rdo;

她没有将话说完，但声音里充满了悲伤与想念。

徐光磊只能道：&ldo;请节哀……&rdo;

小林太太点点头，她扶起放在腿上的包包，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轻轻打开。

里头纸板切出数条横线，黄铜制的书签、标签藉以嵌住，像音符跳跃在五线谱上。

&ldo;这是我先生最初跟最终的作品。

&rdo;小林太太垂着眼，缓缓说道：&ldo;你看，起先也是这样敲不平整的，这可不是他故意要塑造商品个性，是技术问题。

后来我们的店倒了，他又敲出这样的作品。

说句心里话，我一点都不觉得是技术退步，因为不安、害怕，或是不服气、不想认输这些感情敲出来的不完美作品，和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全盛时期作品，那些用尺规才能量出细微差异的东西比起来，是不是更有人味呢？&rdo;

手工造的文具多多少少会有所谓的手感，同样的物件却不完全一致，这本就是手造的吸引力。

只是现在也有许多店家故意做出那样的明显手感，是在制造效果，易显得匠气。

徐光磊认为这是职人与非职人的分别。

前者永远在克服内心障碍，钻研技术，朝着完美前进，小林先生就是这样的职人。

&ldo;他或许只是想将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人前，身为妻子，比起风光时刻，我更庆幸能陪伴他每一个诚实面对自我的时刻。

&rdo;

徐光磊长指停在其中一枚黄铜书签上。

&ldo;这个，送给你。

&rdo;在徐光磊开口之前，小林太太将小盒推向前，并在他能拒绝之前，又说道：&ldo;最后那几天，他仍惦记着还没回覆你的邀请。

我想，他会乐意见到我来到杉墨书店，替他看看本来有机会再次为文具爱好者们制作文具的舞台。

&rdo;

徐光磊还是未收。

小林先生的辞世令他感到非常不舍，虽未曾深交，但用过他制作的文具、在一些简介中读过他说过的话，他感觉他是一个内心非常热情并且认真生活的人。

而小林先生的遗物，这身为职人最具代表性的物品，理应留给陪伴一生的妻子。

&ldo;不……小林太太……&rdo;

&ldo;他也会希望懂得这些作品的人拥有这些。

&rdo;她很坚持。

徐光磊看着她久久，才点头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