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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飘飘,大地银装素裹。
林安便在日日这样风景中的西北翻了个年。
去年那场战争中她救了王慎真多少次,那白敬亭便救了她多少次。
莫说日日同营,仅论是同仇敌忾、大杀四方中就练了深厚的同袍之谊。
也让先前吴端对二人的疑虑消散不见。
若只是林安,且未能让其余人刮目相看,但她日日与白敬亭为伍,莫说二人出众的样貌,仅论勇猛,白敬亭就是这玉林军中头一份。
且二人又在军中立了大功,吴端便为二人请了官职,文书很快便下来,升为都伯。
此升迁如此之快,让人瞠目。
新年很快便过去,军中允人回家省亲,林安便告了假,打算着去一趟京城,一来是师傅还在,二来是见见王丞相。
白敬亭知晓她要回家,不过听到她前往京城时还是有些讶异。
然而以他的性子,是从来不过问他人之事的。
然林安可不像他,便直接问出口:
“从前也未见你写过家书,难不成不思念家中父母亲人?”
白敬亭从未对她说过家里的事,但此时二人已是朋友。
他面上无波:
“我家在真定,从前是做生意的,从西域运羊毛回来倒卖。
不过有一回从西域回真定时,被西域的强盗给杀了。”
林安面上一僵,说了句:“抱歉。”
但她见他神色平静,便多问了一句:“能在西域倒卖玩意儿回来,那是好久前的事情了吧?”
这么些年两军一直交战,莫说做买卖,连踏入地方境地一步,怕是都要被收押入监。
“是。”
他也解释:“大约八九年前。”
白敬亭如今未到立冠之年,八年前也不过十有一岁罢了,如此想想,便觉得他有三分凄苦,连林安看向他时,都觉得他面上带了几分悲愁。
丧亲之事也不便多问,只是林安驾快马去方盘村酒坊买了杜康,夜晚时同他在月下,围着火炉喝了两坛。
第二日她便骑着快马从西北赶往京城了。
快马能称之为快马,便是说脚程极快,但林安仍是风餐露宿了三日才到达京城。
京城之内不便骑马,于是林安将马留在了驿站。
早在一天前,林安就传了消息与正清道长,说明今日便会到达京城。
正清道长此时正在吏部尚书府中做客,那尚书一听闻正清道长徒儿在玉林军中告假进京,便让正清道长将徒儿安排进府。
而此时,林安便在尚书府门口,她与门口小童道:
“家师正清道长,让在下于尚书府寻他,不知可否通传一声。”
门口侍卫昨日已被吩咐,若是有人自称正清道长徒弟,便将他迎进门来。
于是侍卫恭敬道:“请稍等片刻。”
进府寻管家了。
那管家很快便出门来,脸上笑意满满,作了一揖道:“小人正是奉命在此等候道长,请道长同我进来。”
林安师从武当,称道长不为过。
林安拱手回礼:“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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