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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从黄毛喉咙里爆发出来,盖过了食堂所有的嘈杂。
他像被电击了似的猛地从凳子上弹起,原地疯狂地跳脚。
剧烈的烫痛让他那张原本就带着痞气的脸彻底扭曲变形,五官挤在一起,涨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额头上青筋暴跳。
他一边跳,一边胡乱地用手拍打着沾满油污的裤腿,狼狈不堪。
“妈的!
烫死老子了!”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剧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而变了调。
同伴们手忙脚乱地去扶他,有人找来冷水往他腿上浇。
混乱中,黄毛抬起那张因痛苦和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眼神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清晰的、无法掩饰的恐惧。
那个沉默得像块石头、任他搓圆捏扁的残废……那只他以为会烂掉的手……竟然,竟然用这种方式,撕开了一条血路?60分?及格了?!
一股寒意,比腿上的烫伤更刺骨,猛地窜上他的脊椎。
他盯着地上那滩还在冒着热气的、混着肉块的污秽汤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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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娣感觉自己沉在一片粘稠、滚烫的黑暗里。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意识深处翻腾、撞击:娘花村昏黄油灯下娘亲缝补的侧影,冰冷雨夜里打包车间机器的轰鸣,报名表上林秀娟秀的字迹,李姐批注本上冰冷的蓝色线条,最后,是刺目的白光下,自己那只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按下去的、流脓淌血的右手……
“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
沉重的眼皮仿佛被黏住,挣扎了几下,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模糊的光线刺进来。
他首先看到的不是宿舍熟悉的、布满蛛网的灰败屋顶,而是一双近在咫尺的、盛满泪水的眼睛。
那双眼睛红肿着,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恐惧,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林秀。
她正用一块干净的、浸了温水的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阿娣额头上凝结的血污和冷汗。
她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
阿娣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肥皂味,混杂着自己伤口散发出的甜腥和药味。
“阿娣哥?阿娣哥你醒了?”
林秀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惊又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阿娣盖着的薄被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阿娣的意识像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
他想动一动,左肩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右手更是像被放在炭火上反复炙烤,肿胀、灼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高烧的余烬还在体内闷烧,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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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他艰难地吐出沙哑的音节。
林秀连忙转身,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破桌子上拿起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里面是晾温的白开水。
她小心地扶着阿娣的头,一点点喂他喝下。
清凉的水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就在这时,宿舍那扇薄薄的木板门被“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