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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3页）

吉米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在他女儿重新被盖上了一条白床单的尸体旁。

他动手掀开床单一角，俯视着她的脸，仿佛那是一张浮现在井底的面孔，而他站在水井旁，一心只想纵身一跳，追随她而去。

&ldo;停尸间同一栋楼里竟然也有餐厅?&rdo;

&ldo;嗯。

这栋大楼里还有很多别的单位。

&rdo;

&ldo;感觉怪怪的，&rdo;吉米说道，语调冷淡，不带丝毫情绪，&ldo;搞病理解剖的家伙一进了餐厅，那所有人不都赶紧换座位、离他愈远愈好吗?&rdo;

西恩怀疑这是不是刚刚受到严重刺激的人都会有的过度反应。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吉米。

&rdo;

&ldo;呃，马可斯先生，&rdo;怀迪说道，&ldo;我知道这时机或许不很恰当，但我们还是有些问题不得不请您回答……&rdo;

吉米缓缓将床单盖了回去。

他的嘴唇微微地蠕动了一阵，却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他转头看着一手握笔、一手捧着小记事本的怀迪，仿佛很讶异原来房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转回头去，定睛瞅着西恩。

　　&ldo;你有没有想过，&rdo;吉米说道，&ldo;一些微不足道的决定往往竟能扭转你整个生命前进的方向?&rdo;

西恩迎上他的目光。

&ldo;怎么说?&rdo;

吉米苍白的脸上一片空洞。

他眼珠微微往上一翻，仿佛试着要想起自己究竟将车钥匙丢到哪里去了似的。

　　&ldo;我以前听说过，希特勒的母亲怀他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去堕胎的，结果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

我还听说，他当初之所以离开维也纳，就是因为他一幅画也卖不出去。

你想想，如果他那时卖出了一幅画，就一幅画，还是他妈真的去打了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西恩?或者，比方说吧，有天早上你错过了公交车，于是你趁着等下班车的时间跑去买了第二杯咖啡，再顺手买了张刮刮乐彩票，结果却中奖了。

这下可好，你再也不必等公交车了;你买了辆林肯黑车，每天开着上下班。

但最后你却因此死在某场车祸里。

想想，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错过了一班公交车。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