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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吹牛大王历险记》。
说老实话,这书还不能算完全的字书,因为有一半是字,另一半是画。
其中有些故事很适合在今天讲:吹牛大王在森林里打猎,遇上一头鹿,可叹的是手边没有子弹,只好把樱桃核发she出去,打在鹿额头上,鹿跑了。
过几天在森林里遇到该鹿,它头上长出了一棵樱桃树。
大王一枪把它放倒,饱餐了一顿烤鹿肉加一顿鲜樱桃。
假如这是真的,很有必要给每个人头上都打进一颗樱桃核——出门不用带阳伞了。
另一个故事更加神妙:吹牛大王在森林里遇上了一只美丽的狐狸,就是用最小号的枪弹去打,也难免会伤损皮毛。
他she出了一根大针,把狐狸尾巴钉牢在树上,然后折了一根树条,狠揍了狐狸一顿。
狐狸吃打不过,只好从它自己的嘴里跳出去跑掉了。
吹牛大王得到了一张完美无缺的皮毛——至于那没有皮的狐狸怎样了,故事里没有讲到,我想它应该死于肺炎——没皮的狐狸很容易着凉。
但这么一讲又很没意思了。
在愚人节里我想到这么一个道理:要编故事,就不妨胡编乱造——愚人节的新闻看起来也蛮有意思。
要讲真事就不能胡编乱造:虽然没意思,但是有价值。
把两样事混在一起就一定不好:既没有意思,又没有价值。
当然,这篇有感正好是把两样事混在一起来讲。
所以它既没有意思,也没有价值。
在李银河所译约翰·盖格农《性社会学》一书中,第十七章“性环境”
集中叙述了美国对含有性内容的作品审查制度的变迁,因而成为全书最有神采的一章。
美国在二次大战前对“色情作品”
的审查是最严的,受到打击的绝不止真正的色情作品。
就以作家为例,不但海明威、雷马克有作品被禁,连最为“道学”
的列夫·托尔斯泰也上了禁书榜。
在本世纪二十年代,美国的禁书榜上不但包括了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劳伦斯的《恋爱中的女人》等等,拉伯莱斯的《阿拉伯之夜》和雷马克的《西线无战事》也只能出节本。
事有凑巧,我手上
正好有一本国内出版的《西线无战事》,也是节本,而且节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种相似之处,我相信不仅仅是有趣而已。
以前我们谈到国内对书刊、影视某些内容过于敏感时,总是归因于中外国情不同,社会制度不同,假如拿美国的三十年代和现在中国做个对比,就很容易发现新的线索。
自一次大战后,美国对色情作品的检查呈稳步上升之势。
一方面对性作品拼命压制,一方面严肃文学中性主题不断涌现,结果是从联邦到州、市政府开出了长得吓人的禁书书单。
遭难的不只是上述作家,连《圣经》和莎翁的戏剧也只能通过节本和青少年见面。
《圣经》抽掉了《雅歌》,莎翁抽掉了所谓猥亵的内容,结果是孩子们简直就看不明白。
当然,受到限制的不仅是书刊,电影也没有逃出审查之网。
在电影里禁止表现娼ji、长时间的做爱,禁止出现裸体、毒品、混血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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