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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得我甚至看见了绿。
这叫补色残像。
长时间盯着一个颜色看,再看其他地方的时候,会出现互补色。
所以手术衣都是绿色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呆在医院的手术室里,下一秒就会有带教师兄考察我的手术结打法掌没掌握。
等从这种残像中摆脱,我晃了晃脑袋,问学姐:“修楼得要钱的吧?学姐你要联系当地部门吗?”
学姐坚定的目光在一瞬间破碎,最后一缕光芒也消失,双手抱头,口中不住喃喃:“钱,经费,都没有……”
呢喃完,她幽怨地望向我:“还是你们医学院有钱。”
她说得对,我们医学院确实有钱。
我进科室第一天,就有位校友向院里捐了一个亿。
从手术室下完手术,也能听到隔壁组师兄跟我的带教师兄讨论下一辆车换迈巴赫还是奔驰。
就连走在路上,都能听到不认识的老师闲聊说团队又发了篇Nature。
我的导师就更不用说了,我时常觉得她是二世祖,次次都把玛莎拉蒂停在学院的禁停区域。
每回我路过,都能看到上面贴着罚单,下回再路过,又换成了另外一张罚单。
下课的时候,我特别热衷于从老唐口中听到陆导那身行头几十万,感觉自己又长了见识。
我时常觉得自己和这座卷生卷死的医院格格不入。
不过谢玉川的浮夸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大佬们。
很显然,封十八和我保有同一份想法。
她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让谢玉川修咯,她那么有钱。”
听到这话,学姐眉头一皱,视线一转,忽然一跳:“有人能告诉我一下,这辆劳斯莱斯是谁的吗?”
“是在下的。”
谢玉川略微颔首。
我和学姐同步望向她。
后者略作沉吟:“钱我出,只是修栋楼需要多少,一亿、十亿,还是百亿?”
现在有四个人类在场,除了她以外,我们仨全湿透了。
谢玉川撑着那把油纸伞,明明也看着没多大,却一丝雨都没沾上,连裤腿都干干净净。
就那样站在滂沱大雨之下,清闲得像是来赏雨的。
我想到一个很贴切的形容词,斯文败类。
学姐对这种微妙的对比毫不在意,双眼放光,甚至连敬称都用上了:“您简直就是学术界的伟人,考古界的救星!
您的美德必将流芳百世口口相传,您的功劳必将永载史册亘古不朽!
我毕业论文致谢一定在第一行就加上您的名字——哦对了,您叫什么名字?”
学文的嘴皮子就是厉害,我对学姐出口成章的文学素养叹为观止。
谢玉川则微微欠身,不紧不慢自我介绍:“鄙姓谢,谢玉川。”
“您的名字也如此好听!
玉字有温润如玉之意,川字有海纳百川之意,实在符合您的胸襟与气度!”
夸完,学姐侧过脑袋,对着我耳语:“这人看着还怪有格调,怎t么人傻钱多的?”
“人傻钱多,你是在说我?”
学姐话音刚落,谢玉川就到了她耳畔,学着她的语调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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