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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esp;&esp;剧痛之中，白典突然理解了黄鳝被杀前的心态：身子被钉在木板上，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死路一条。

所幸大脑识时务地分泌出了内非肽，帮助他减轻了不少痛苦。

&esp;&esp;张叏好像又开始啃咬他的脖子了，白典试着推拒了两下，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esp;&esp;这不是死亡——他首先否定了最消极的选项。

因为黑暗很快就不再粘稠，一大把记忆的碎片闯进了他的视线。

&esp;&esp;又来了吗？卫长庚又在他的精神领域里开了另一扇门？

&esp;&esp;这次登堂入室的是张叏的记忆。

其中距离白典最近的那一部分，是张叏在挨揍。

&esp;&esp;当时的张叏看上去比现在年轻几岁，长卷的刘海遮着被打肿的脸颊，肮脏的高中校服上斑斑点点全是鼻血。

&esp;&esp;殴打他的是一群男生，在张叏的记忆里他们全都没有脸，面部是黑黢黢的旋涡。

他们热衷于一种劣化版的“逃杀游戏”

，基本上就是无论张叏躲在那里，他们都会把他找出来，扯开他的书包，撕碎他的作业簿，夺走皮夹和午餐，再将他包里的玩偶挂在教室里供人取笑。

&esp;&esp;张叏也曾向老师寻求过帮助，脸上长着旋涡的老师表面上训斥了欺负他的学生，转头却在办公室里跟同事调侃，说这么大的男孩子还玩布娃娃，难怪会被欺负。

家里大人不管，都丢给学校，老师也不是神仙……

&esp;&esp;当时在场的班干部将这些话带回了班级。

之后，取笑和捉弄升级成了辱骂和殴打。

&esp;&esp;“没爹生没娘教的告状精，不想挨打就退学啊，直接跳楼去死不就好了？”

&esp;&esp;不知是真实的恐吓还是张叏的心声，源源不断地盘旋回荡。

&esp;&esp;委屈、恐惧和愤怒像腥臭的泥土在心底淤积。

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疯狂的种子在黑泥里觉醒了。

&esp;&esp;又一次逃杀游戏，张叏被关进了厕所。

霸凌者将他的脑袋压进马桶，逼他喝干那些脏水。

恐惧到极点的他竭尽全力逃进了隔壁的储藏室。

而当“追兵们”

爬上窗户准备往里面泼水时，却只发现了一堆呕吐物以及脏兮兮的校服。

&esp;&esp;五分钟后，全身赤稞的张叏在另一间厕所里被人发现。

终于有老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是在办公室里，一向唯唯诺诺的张叏却变得异常平静，并否认遭受过任何暴力。

&esp;&esp;父母也好、师长也罢，我曾经期待过你们的帮助，可是你们没有。

&esp;&esp;现在我不需要了。

&esp;&esp;我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垃圾。

&esp;&esp;我是超人。

&esp;&esp;沉默旁观的白典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