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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垂眼扫过一路的血迹,最后定在了巷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面前不远位置,昂头靠坐在墙边黑发散落,半身血污的人。
“悟”
夏油杰看着投射到面前的影子,侧眸,扯出一抹笑,“你似乎来得太晚了。”
“嗯,追着人过来的。”
五条悟说,“挟持人质,从新宿到了这里,一下不见了。”
“那还真是奇怪。”
夏油杰笑了下,“你和我的‘家人’碰过面了吧?他们还好吗?”
“都跑了。”
五条悟上前一步,“为什么将最多的咒灵投放到了人最少的南侧,按道理应该是歌舞伎町才对。”
“也许是我的‘家人’记错了方向。”
夏油杰捂着肩,轻声说,“不过也没差对现在的我来说的话。”
五条悟闻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又陡然一松,说:“杰,你后悔吗?”
夏油杰一愣,又忍不住笑出声:“悟,还记得夜蛾老师说过的话吗,咒术师不存在毫无悔意的死亡,你这样问,我又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才好”
或者说,诅咒。
夏油杰抬眼看向曾经一路相伴的好友,身后暖黄的灯光在他视线里逐渐变了模样。
像是曾经悠长而美好的夏日,又像是很久之前‘母亲’打开的那道房门里,露出的温柔
以及某天的夜晚,他站在少女熟睡的窗前,看见的那盏无尽夜色里唯一照亮他的光。
他的一生至此,果然再难以真心欢笑了。
昏暗的巷子被苍蓝映亮,五条悟垂眸看着已然不再言语的人,手上的苍蓝这一次再没有熄灭。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他问。
靠在墙上的人没有说话,只能隐隐看见对方扬起的唇角。
心脏发疼的厉害,五条悟感觉指尖在不受控制地痉挛,身体似乎想要抢夺控制权,解除即将出手的术式。
咬紧牙关,五条悟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但在手上的【苍】发出时,白发少年还是下意识侧过了脸。
深蓝一闪而过,消得极快。
巷子忽然就陷入了死寂,万物都在此刻静了下来。
五条悟看着被吞掉的术式,以及滚至脚边的方正物体,忽就愣住。
方方正正,宛如一个陈旧的、未完成的木质魔方,没有开头也没有内里,撞入少年眼中,却顷刻化为遥远而漫长的画面。
在那片陌生的国度,太阳是炙热的。
而比赤道上的太阳更为炽热的,是那双夺走他所有目光的眼眸。
“狱门疆,开门。”
下一秒。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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