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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灵云山的冬天不算冷，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雪窝子。

今日刚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鹅毛似的雪花飘在空中，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上去能没到脚踝。

再过几日便是新元节了，江不宜忙着绣送给师尊的鸳鸯手帕，连虞淼叫他出去打雪仗都没去，还差最后三分之一就要完成时，常少祖却突然把他叫去了书房。

“一定要他心甘情愿、毫不反抗，才能封印吗？”

江不宜听完大玥一席话后，微微拧起了眉：“如果不情愿，反抗了，会怎么样？”

书房内炭火烧得很足，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窗外雪地照得屋内亮堂堂的。

常少祖手捧暖玉杯，坐在桌案后的软座上，大玥屈膝坐在桌案左侧，江不宜站在两人对面。

大玥摇了摇头：“也能封印，但封印后，你的情况……不好说。”

江不宜：“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瞎一只眼，断一条胳膊，缺一根腿，或者别的什么，”

常少祖微蹙着眉，神情略显焦躁，抿了口杯中热水，没好气道：“谁知道呢？”

“可是……”

江不宜头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自己送给师尊的手帕还没绣完，没了胳膊该怎么绣？

他将话又咽了回去，问：“什么时候开始？”

大玥掀眸看向他：“你若准备好了，随时。”

江不宜答应了会好好沟通，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绣着手帕，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

他自顾自问：“你应该都听到了，心甘情愿，毫不反抗，可以吗？”

沉默多日的魔尊大人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局，语气懒散又傲慢：[听到了，凭什么？]

江不宜也早料到他的回答，没有应声，也没有辩驳，继续低头绣着。

魔尊大人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本座早说过，你把身体让与本座，整日只管睡觉，不出一百年定能胜过常少祖，到时与本座一同坐拥天下，享尽荣华，有何不好？]

[闹得缺胳膊断腿儿的，你图什么？]

江不宜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手中针线：“师尊救过我的命，如今不过是缺几根骨头罢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借机伤害师尊。”

魔尊大人嗤笑一声：[还心心念念着那一天呢？]

[你个榆木脑袋，常少祖对谁都这样，换做是别的小孩儿，他照样会救，说不定当时他连你的脸都没有看清！

你在他眼里与路上的花花草草没有任何不同！

]

“我知道，无论换成谁，师尊都会救，”

江不宜眼睫轻颤，手上动作慢下来，淡淡道：“可除了师尊，还有谁救过我呢？”

他话音落下，两人一时竟谁也没有出声。

窗外鹅毛雪越下越大，夹着细细的雨珠砸在窗棂上，不知不觉在窗台上积出厚厚一层白色。

[……心甘情愿、毫不反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

江不宜手一抖，针尖戳到了手指，溢出丝丝血珠，他捻了一下伤口，问：“你图什么？”

[图什么？呵，我不是早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缺胳膊断腿儿，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魔尊大人悠悠开口：[何况，常少祖的封印，又能困住我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