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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眼眸未睁,出口的话却坚决得很,“不去。”
这番动静,荣蓁已经醒了,问道:“是陛下让进宫还是太后?”
不管姬恒如何不愿,还是陪着荣蓁一起起身更衣,去了宫里一趟。
马车里,姬恒侧眸看着荣蓁轻笑,“只听得是紫宸殿的人,便立刻起身入宫,你对皇姐这般上心,也难怪她喜欢你。”
荣蓁伸手将他的衣襟抚了抚,状若无意地将他颈下一处印记遮住,“大婚之后,本就应该回宫一趟,如今被催着入宫,倒不知会被训斥多久。”
姬恒笑道:“你放心就是,不论是皇姐还是父后,都会清楚这是我的主意。”
荣蓁和姬恒入宫之后,先去拜见皇帝。
姬琬瞧见他们并肩走进来,面上浮现一抹笑意,“一对璧人,终于舍得出门了?”
荣蓁面色赧然,姬恒回道:“当初可是皇姐说的,让我不必拘泥于旧俗。”
姬琬假意嗔怪,“朕随口而出的话,都被你当作了圣旨。
你一出嫁,倒是让父后挂念难安,若不是朕来挡着,只怕早就传你回宫了。”
姬恒与荣蓁相视一笑,而后问道:“父后可还好?”
姬琬道:“除了思子过甚,旁的都还好。
你既然进宫了,还是先去父后宫里看看吧。
荣蓁先留下陪朕,正好你同父后说些体己话。”
姬恒定定地瞧了瞧姬琬的脸色,虽带着笑意,可眼神里却有散不去的忧愁,方才这话不过是为了支开他,姬恒也不说破,顺了姬琬的心意,“那皇姐可不许欺负阿蓁。”
姬琬催促,“朕自然不舍得。
可若是晚了,只怕父后要把火发在荣蓁身上了。”
姬恒看了荣蓁一眼,这才出了殿门。
等姬恒走后,皇帝脸上的笑意消散,挥手让宫人都退了下去。
荣蓁方才便已经觉出不对,“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姬琬指了指御案上的奏章,“你先看看再说吧。”
荣蓁走过去,将奏章展开,眉间逐渐皱起,她回过身来,“的确是件大事。”
益州刺史沈如贞自尽而亡,益州库银比同年少了三成。
益州乃富庶之地,这三成库银已是不小的数目。
姬琬问道:“你如何看?”
荣蓁思索片刻,“看上去倒像是沈如贞畏罪自尽,此事若是传开,怕是许多人都会这么想。”
姬琬冷哼一声,“如今死无对证,库银却平白无故消失了。
到了年关,这账册才对不上,却也不知是何时的事。
朕登基不过三载,便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朕的威严何在?可只一个益州便让朕心惊胆寒,若是各地还有之,哪日国库亏虚,地方却各自壮大,等着朕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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