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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抓着肚子,五指几乎要掐进去。
依稀我听见了诅咒的声音。
于是我抬起头,用快被我遗失了的愤怒眼神回敬所有人都惧怕的天顶之顶。
在那里,回应我的是一个快速坠落的小小黑点。
那一瞬间天空亮了。
天空它整个亮了,亮到连时间之神都无法直视。
狂风戛然骤止,声音也消失了,整个扑打过来的水珠都被迫在众生的视线中凝结,在我无法移动的视线中存在的莫名黑点也于坠落的半空中硬生生锁住。
唯有强烈的白光崩落了时间之壳,在巨大的沉默中涨满了亿兆颗悬浮在半空中的雨滴,涨满涨满涨满——强光不断在每一颗雨滴中涨满涨满涨满——直到水的结构再不能支撑它的激情亮度,才在一声霹雳巨响中破裂开来。
轰!
雷电劈落,雨滴碎裂。
时间重新计算。
我视线中那一个黑色的物体继续它的高空坠落,坠落,坠落到底下一台凯迪拉克轿车上,然后发出肉块与金属激烈碰撞的爆裂。
长鸣的车笛声在暴雨中依旧刺耳,那是命运的声音。
命运的声音唤醒我重新移动脚步。
移动到,那一个可以让我改变命运的地方。
插pter38
我浑身湿透踏进那间精神科诊所。
柜台无人,我径自推开栖息着恶魔的诊间。
精油香、达利的仿制画、种满植物的阳台、办公桌、褐色沙发。
那医生正躺在那张褐色沙发上看小说。
我举起枪对着他,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他的书。
沉甸甸充满金属质地的重量感,我认为自己确实拿着手枪,而不是汤匙。
“你将泰缅边境那些坏蛋都杀光了吗?”
医生的视线还是在他的小说上。
“没有。”
我只消轻轻扣下扳机,就能在瞬间杀死他吧?
“还是很别扭吗?”
医生慢慢阖上小说,将它放在沙发的扶手边。
“不是别扭。”
我咬牙。
“那就是别扭了。”
医生叹气:“把汤匙放下。
我今天真是有点累了呢,什么人都在这个时候找上我,看来这个台风很不简单,一口气吹来了很多巧合。”
我怔住,然后将手中的……汤匙放下,疑神疑鬼地坐在沙发上。
是的是的是的我坐在一如往昔熟悉的大沙发上,左手拿着冰淇淋,右手拿着挖满香草冰淇淋的汤匙。
而那个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这张沙发,在书柜前面慢条斯理整理他的藏书。
顿时我心中更雪亮,或许在别的地方还有一点机会,但在这里,在他的地盘上,他可以对所有事物为所欲为,包括戏耍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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