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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门了,只好匆匆忙忙地结束这封信。
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下一次再慢慢聊吧。
也许,不久之后,你到北京来出差,我就可以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款待你了。
廷生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九日
四、宁萱的信
廷生:
其实,上个星期我一直在北京,从八月二十八日到九月四日。
京城确实如你所说,居之不易,像我这样&ot;白居&ot;更是不易。
闷热难耐,粗食淡饭,交通堵塞,举目无亲。
因为是办公事,没有玩耍的心情和时间,所以更觉无聊。
我来北京好几次了,既没有去故宫,也没有去长城。
我对这些大家趋之若骛的地方,没有丝毫兴趣。
故宫不过是那些变态的皇帝们阴森森黑漆漆的家,而长城的&ot;伟大&ot;又怎么能够跟孟姜女珍珠般的眼泪相比呢?
我只去了一个地方,你猜是什么地方?
是地坛。
是史铁生的地坛,而不是皇帝的地坛。
地坛原来属于皇帝老儿所有。
每年春耕时分,他们都会劳师动众地来到这里,装模作样地拜祭一下土地,种一下庄稼,表达一下对土地的敬畏和对子民的关怀。
但是,这种敬畏和关怀都是虚伪的和言不由衷的。
皇帝和王公大臣们,在庄严的地坛里恭恭敬敬地履行完所有祖宗制定的繁琐程序以后,回去照样接着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或者虐待后宫的女子,或者屠杀直言的书生,或者将农民背上的赋税增加一倍。
而地坛和地坛里供奉的神仙,几百年如一日地沉默着。
神圣与邪恶,庄严与卑劣,同时存在于这里。
只有古老的柏树冷冷地看着帝王们的表演。
谁的演技高超,谁的演技拙劣,它自有评定。
过去,地坛不允许老百姓进来,门口有皇家的侍卫守护着。
现在,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帝灰飞烟灭了,地坛却成了一座巨大的、荒芜的、没有人照料的园子。
北京是一个热点旅游城市,可是外地游客很少有到地坛去的。
它被忘记了,被遗弃了,所以它自由了,它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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