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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引商那里索取贿赂八九万。
这两项加起来,大约有十五六万两银子。
比起前任几届来,裕祺不算最贪的。
海州的百姓讲,哪个运判不是混个三四年,弄二三十万银子后再走的!
"
"
十几万两?"
曾国藩有点怀疑,他望着彭寿颐的眼睛问,"
状子上告的他至少聚敛了八十万两,怎么相差这样远?"
"
大人,盐商们都恨盐官,夸大其辞是可以理解的。
"
彭寿颐坦然地接受曾国藩的审视。
他知道,这时如果自己的目光稍有回避,就会引起曾国藩更大的怀疑。
在曾国藩身旁十年的江西举人,对老师洞悉一切的眼力既佩服又畏惧。
回江宁的途中,他自我训练了很多遍,今天临场表演时幸而没有慌乱。
"
噢!
"
曾国藩有点失望,略停一下说,"
只当了八年的运判,便贪污十五六万银子,也可恨得很。
两江的官吏都像他这样,百姓还有日子过吗?"
"
大人!
"
彭寿颐把凳子挪近曾国藩,压低声音说:"
裕祺虽然可恨,但也有可爱之处。
"
"
可爱之处?"
曾国藩颇觉意外。
"
大人有所不知。
这三年来,我湘军长江水师、淮扬水师、宁国水师、太湖水师,因军饷不足,都在海州盐场以低价买盐,再以高价出卖,另外还有不少将官也利用装粮之便夹带私盐。
所有这些,裕祺都没有为难。
他的弟弟裕祥说,湘军打长毛功劳大,以此换军饷,或是换点零花钱,我们都支持。
卑职将裕祺所记的账粗算了一下,这几年湘军水师公私共在海州盐场买盐四万引,没有纳一文盐课。
也就是说,裕祺利用这批盐,支持了湘军水师约一百万两银子。
"
说着,把裕祥提供的账簿恭恭敬敬地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