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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三点睡。
寿筵摆过后,两宫太后、皇上在养心殿接见两次。
皇上照例缄默,东太后也未开口,两次接见加在一起,西太后总共只问了他十几句话,他最关心的马新贻被刺事,仅仅只两句。
一句:"
马新贻这事岂不甚奇?"
他摸不透这话的意思,只得含糊答道:"
这事很奇。
"
西太后略停一会,又说出一句:"
马新贻办事很好。
"
这句话总算是点到了实质,他赶紧顺着她的话回答:"
他办事和平精细。
"
尖起耳朵欲听下文时,没有了,叫他跪安退出。
第二天,干脆连马新贻的名字都没提了。
西太后只问他何时启程,要他到江南后练兵。
十月初十日,是西太后的万寿节,曾国藩随班朝贺。
第二天,正是他晋六十岁的生日,为表示公而忘私,这天一早,他便离京南下了。
途中,曾国藩反复地咀嚼西太后的两句话,细细地揣摸朝廷对马案的态度,慢慢地有了些较明确的认识。
西太后对此事并不太热心,印证了赵烈文的分析。
朝廷对马新贻的看法尚好,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又没有要将此案追查个水落石出的意思。
对于这样一桩大案奇案,朝廷的态度显得颇为难以理解。
一路上,他把这些想法与赵烈文、薛福成、吴汝纶等人商讨,他们也都觉得奇怪。
这些离奇的迹象倒刺激了赵、薛、吴这班热血幕僚的好奇心。
他们极力怂恿曾国藩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并猜测弄清之后必有许多意外的收获。
曾国藩淡淡地笑了一笑。
他不指望什么意外之获,但既然已受命重回江督任上,查明此事乃职分所在。
他于是写了一封密信,派急足送给正在江宁附近整顿长江水师的兵部侍郎彭玉麟,要他先行秘密查访。
两江总督衙门正在重建之中,尚未完工,马新贻当总督时,衙门设在江宁府署。
曾国藩不愿与马新贻冤魂作伴,而先前住的原太平军英王府已作他用,于是暂借盐道衙门办事。
一连几天,江宁城里上自将军魁玉,下至过去的平民旧识,川流不息地前来拜谒。
除魁玉、藩司梅启照以及郑敦谨未到之前代为审案的漕运总督张之万外,曾国藩一律谢绝。
忙过这些应酬后,他又亲到江宁府去吊唁马新贻,送上一副挽联:范希文先天下而忧,曾无半时逸豫;来君叔为何人所贼,足令百世悲哀。
这天傍晚,彭玉麟悄悄进城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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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丈,你见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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