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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邙山大战惊弦响（第1页）

第一折烽烟再起邙山险

邙山的秋草在风中翻卷，像一片金色的巨浪拍打着洛阳城北的屏障。

姜维站在最高峰的望楼之上，手里的马鞭轻轻敲击着栏杆，木头上的裂纹里还卡着去年的枯叶——那是他第一次勘察邙山地貌时留下的，如今这些裂纹已被新的年轮填满，像极了他心中反复推演的战阵图。

&0t;将军，石苞的先锋已经过了孟津，离邙山主峰只剩三十里。

&0t;王含的甲胄上沾着晨露，他昨夜率亲卫沿黄河故道巡查，靴底的淤泥里还带着河蚌壳，&0t;魏军在黄河渡口搭了浮桥，看样子是要全军压上，石苞的帅旗都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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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的目光越过起伏的山梁，落在西侧的&0t;鬼愁涧&0t;。

那里的峡谷只有丈许宽，两岸的悬崖如刀削斧劈，涧底的碎石堆里，还埋着东汉末年的箭镞。

&0t;让归义营的弟兄在涧口堆上滚石，&0t;他的马鞭指向涧顶的老榆树，&0t;把绳索缠在树干上，等魏军进入峡谷，就砍断绳索放滚石，这道涧能让他们多留三千具尸体。

&0t;

庞会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正指挥士兵在山坡上挖掘壕沟，沟底埋着削尖的木桩，上面涂着渭水淤泥——这种淤泥晒干后异常光滑，能让跌落的魏兵抓不住任何东西。

&0t;末将昨夜梦见祖父了，&0t;他突然对身边的士兵笑道，&0t;他说当年在官渡，就是靠这种壕沟困住了袁绍的骑兵，今天正好让石苞尝尝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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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女的羌骑正在给战马更换马蹄铁，新的铁掌比寻常的厚半寸，是特意为邙山的碎石坡打造的。

她的银枪斜靠在帐篷上，枪缨的红藤缠着块羊皮，上面用西羌文画着邙山的水源分布——这是她的族人用了三天三夜踏查出来的，最隐蔽的那处山泉藏在&0t;凤凰嘴&0t;的岩缝里，只有孩童能钻进去。

&0t;石苞的骑兵都是雍州人，不熟悉邙山的雾。

&0t;狼女抚摸着战马的鬃毛，马耳警惕地转动着，&0t;等晨雾起来，让弟兄们把马尾绑上树枝，从东坡往下冲，马蹄扬起的尘土能让他们分不清虚实。

&0t;她的指尖在羊皮地图上的&0t;迷魂坡&0t;画了个圈，那里的灌木丛会反射声音，能把十人的马蹄声变成百人的气势。

阿藤的藤甲兵正在悬崖上布置&0t;飞天网&0t;。

这种用南中韧藤编织的大网，网眼缠着倒刺，边缘系着巨石，只要魏军靠近，就砍断绳索让网从崖顶坠落。

&0t;南中老话说，&039;崖上的石头比刀快&039;。

&0t;阿藤指挥士兵往网眼里塞干燥的艾草，&0t;等网罩住他们，就用火箭射，艾草遇火能烧半个时辰，足够把铁甲烤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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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脚下的空地上，新加入的百姓正在搭建临时粮仓。

一个白老丈带着孙子筛麦子，麦粒落在竹筐里出沙沙的响，像在数着魏军的步数。

&0t;将军，这是俺们连夜磨的面粉，&0t;老丈捧着袋麦粉递给巡逻的士兵，&0t;让弟兄们吃饱了，好杀魏狗！

&0t;他孙子的手里攥着块木炭，在粮仓的木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0t;汉&0t;字，笔画里还沾着麦麸。

归义营的伙夫正在支锅造饭，大铁锅里煮着邙山特产的野蘑菇，香气引得几只松鼠从树上探出头来。

伙夫头老李是偃师人，儿子在粮仓保卫战中牺牲了，他把儿子的木牌挂在锅灶旁，每次添柴都要对着木牌说句：&0t;儿啊，看爹给汉军弟兄们做顿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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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从望楼下来时，正撞见几个百姓给士兵送伤药。

药罐里泡着的是邙山的接骨草，这种草只有雨后的悬崖上才有，百姓们凌晨就上山采摘，裤脚还在往下滴泥水。

&0t;将军，这药敷伤口最管用，&0t;一个穿粗布袄的妇人递过药罐，&0t;俺当家的当年在蜀军当过兵，他说打仗靠的不只是刀枪，还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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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到树梢时，魏军的先锋终于出现在邙山入口。

石苞的帅旗在队伍最前面，旗面的&0t;石&0t;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身后的骑兵方阵排得整整齐齐，马蹄踏在碎石上的声音像闷雷滚过山谷，震得树上的野果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