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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金墉城下夜衔枚（第2页）

在这乱世，忠诚比黄金还珍贵，却也比薄冰更易碎。

第二折夜渡洛水寒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洛水的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月光被云层遮住，只有几颗疏星在天空闪烁，勉强照亮水面下的鹅卵石。

张达的队伍像条黑色的蛇，悄无声息地滑入洛水。

五十人的马蹄都裹着麻布，踩在浅滩的卵石上，只出轻微的沙沙声。

张达走在最前面，手里的长矛斜指水面，矛尖的寒光在黑暗中偶尔一闪。

&0t;都跟上！

&0t;他压低声音，喉咙因为紧张有些紧。

冰冷的河水没过马腹，激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

他能感觉到身后五十道目光，有降兵的忐忑，也有蜀军暗哨的警惕。

三天前在落马坡，当他跪在姜维面前时，心里确实打着算盘。

王颀与他有夺妻之恨，他恨不能生食其肉，但也明白姜维让他带队奇袭，既是信任，也是试探。

水门的守卫是王颀的亲信没错，但他没说——那些人都是王颀从老家带来的乡勇，个个沾亲带故，比正规军难对付十倍。

&0t;前面就是水门了。

&0t;张达突然勒住马。

借着偶尔露出的星光，能看到水门的吊桥正缓缓放下，两个魏兵举着火把在桥头踱步，嘴里哼着洛阳的小调。

按照事先约定，张达策马出列，故意让马蹄声在水面上出响动。

&0t;站住！

什么人？&0t;桥头的魏兵立刻举起长矛，火把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张达在马上拱了拱手，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魏兵的腔调：&0t;奉王将军令，押送粮草的。

&0t;他翻身下马，故意将甲胄上的魏军标记对着火把，&0t;夜巡辛苦啊。

&0t;

两个魏兵对视一眼，放松了些警惕。

右边那个络腮胡打了个哈欠：&0t;洛阳月寒，可不是嘛。

&0t;他往张达身后看了看，&0t;就你们这点人？粮草呢？&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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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后面的大队随后就到，&0t;张达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子——那是姜维给的&0t;演戏钱&0t;，&0t;我们先到一步，通报一声。

&0t;

络腮胡掂了掂银子，眉开眼笑地挥挥手：&0t;进去吧进去吧，王将军在城里喝着呢。

&0t;

吊桥咯吱咯吱地升起来，张达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他注意到两个魏兵的腰间，都挂着块桃木符——那是王颀老家的习俗，只有最核心的亲信才能得到。

这意味着，他们认出了自己，却故意放行。

&0t;快过！

&0t;张达低喝一声，率先冲过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