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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沈南淮坐在沙发上,给正襟危坐的孙子倒了杯热水,亲手端到他面前。
“谢谢爷爷。”
沈惊觉忙双手接过,仪态颇为挺拔端肃,不见一丝虚弱的病容。
他右手执杯,左手托住杯底,举止优雅地呷茶,贵公子的仪态尽显。
“惊觉,身上的伤还疼不?”
沈南淮关切地问。
“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
沈惊觉其实有些牵动旧伤,气血憋闷在胸腔里,不过他掩饰得极好,粲然笑道,“爷爷放心吧,孙子我没那么弱,我可是当过兵的人。”
“既然没那么弱,为什么不反抗?你老子打你分明就是被秦姝那狐狸精教唆的才冲你动手,毫无道理,你为什么不把他那鞭子夺过来,甩秦姝脸上?!”
沈南淮愤懑不平地问。
这也是他此番叫沈惊觉过来,想问的话。
沈惊觉垂眸睨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竟然出乎预料地缄默了。
半响,沈南淮皱起了眉心,嗓音带着心疼地问:“孩子,你是我的孙子,是我们沈家的血脉。
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你对沈家,有亏欠吧?”
沈惊觉剑眉一折,薄唇艰涩地抿紧。
五岁那年,他和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母亲,在肮脏恶臭的贫民窟受尽欺负,几度活不下去。
那天夜里,狂风骤雨,一辆豪车携斧凿之势闯入他暗无天日的世界里。
破烂的平房,四处漏风漏雨,那扇形同虚设的木板门,不用钥匙,就被外面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推开。
年幼的沈惊觉正坐在床边,给几乎已无力吞咽的母亲喂水。
那时的沈光景,年轻英俊,意气风发,身穿高级考究的西装,迈入房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连一滴水迹都没有。
年幼的沈惊觉看着这个如天神降临的男人,惊愕之余,便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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