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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喜欢的作家有:杜鲁门·卡波特、阿珀达依库、菲茨杰拉德、莱蒙特·钱勒德。
无论班里还是宿舍院内,我没发现一个人喜欢这类小说。
他们读的大多是高桥和已、大江健三郎和三岛由纪夫,或者法国当代作家。
这样,说话当然说不到一起,我只能一个人默默阅读。
而且读了好几遍,时而合上眼睛,深深地把书的香气吸人肺腑。
我只消嗅一下书香,抚摸一下书页,便油然生出一股幸福之感。
对18岁那年的我来说,最欣赏的书是阿珀达依库的《半人马星座》。
但在反复阅读的时间里,它逐渐失去最初的光彩,而把至高无上的地位让给了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而且《了不起的盖茨比》对我始终是绝好的作品。
兴之所至,我便习惯性地从书架中抽出《了不起的盖茨比》,信手翻开一页,读上一段,一次都没让我失望过,没有一页使人兴味索然。
何等妙不可言的杰作!
我真想把其中的妙处告诉别人。
但环视四周,竟无一个人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甚至连想读的人都没有!
在1968年,阅读菲茨杰拉德的作品,虽然算不得反动之举,也终非值得提倡的行为。
那时候,我身边仅仅有一个人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我同他亲热起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他姓永泽,是东京大学法学院的学生,比我高两年级。
我们同住一栋宿舍楼,充其量不过是点头之交。
一天,当我坐在食堂朝阳的地方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了不起的盖茨比》时,他挨我身边坐下,问我读什么。
我说读《了不起的盖茨比》。
"
有趣吗?"
他问。
我答已经通读三遍了,越是读的次数多,越觉得有趣的部分层出不穷。
"
若是通读三遍《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人,倒像是可以成为我的朋友。
"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
我们果真成了朋友。
这是10月间的事。
永泽这个人,对他了解得越多,越发觉此君古怪。
我在人生旅程中,曾经同相当多的古怪人相遇、相识和相交,但遇到古怪如他的人,却还是头一遭。
论读书,我辈较之他真可谓望尘莫及。
他宣称:对死后不足三十年的作家,原则上是不屑一顾的。
那种书不足为信。
"
不是说我不相信现代文学。
我只是不愿意在阅读未经过时间洗礼的书籍方面浪费时间。
人生短暂。
"
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作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