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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听了便是打趣,“怀远这孩子,都没到我和娘跟前露个影儿,却惦记着送花给你!”
“正好顺路嘛。”
贺子莲又戳青梅,“你那边呢?”
女儿家的心事彼此心知肚明,青梅知她所指,眼前不由浮现君离的模样。
正行走在宫城中的君离猛然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皇帝闲时所用的观澜殿近在眼前,他在脑海中理了理想要说的事情,缓缓步上玉阶。
外面的小太监躬身问候英王,皇帝身边的江权便迎了上来,“老奴给英王问安。”
“父皇可在里面?”
君离一旦踏进宫门便会收起在外的不羁亲和,说话都多了几分威严,江权当然不敢怠慢,“圣上在呢,容老奴进去通禀。”
君离手中拿着锦盒包裹的画轴,站着等了片刻,江权便匆匆出了门躬身道:“英王请。”
观澜殿内雅香幽淡,皇帝正坐在御案前批折子,身后是一排高高的书架,上面高低参差的摆满了书盒,衬得皇帝身形有些单薄。
他近来抱病初愈,虽说春闱的事情自有礼部操心,然这毕竟是国家甄选人才的头等大事,为免去什么猫腻,他得亲自盯着,这会儿就有些精神不济。
君离上前问安,也不急着说正事,先将皇帝的身体关心了一番,继而道:“儿臣先时寻访名画,竟意外得了一副万里江山图,特地送呈父皇御览。”
“拿来我瞧。”
皇帝酷嗜书画,闻得此事自然精神了不少。
君离将那锦盒打开,取了卷轴呈上。
十二尺长的画卷在御案上缓缓打开,皇帝看着看着,身子竟有点颤抖。
他挥手屏退众人,抬头道:“这……可是贺公遗笔?”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作画的并非贺公,而是他的独子。
父皇您瞧这笔法布设,其实与贺公十分神似。”
“原来是含章的手笔。”
皇帝未敢直触画面,只是轻轻抚摸周围的装裱,叹道:“他原本就是贺公亲手教导,造诣匪浅,这画拿出来,几可以假乱真。”
贺子墨的祖父当年曾教习今上画艺,皇帝与贺含章亦曾相识,这会儿想到当年贺家的辞官归隐,不胜唏嘘。
皇帝看了半天才收回目光,“你是从何处寻得此画?可有其他画作?”
“贺家离京后几番辗转,最终在宛城安居。
据儿臣所知,贺公此后再未提笔,含章先生也随父封笔,只以教书为事。
这幅画是含章先生临终躲进深山所做,倾付毕生心血,是他的绝笔。”
君离缓缓道明事实,却见皇帝脸色都变了。
过了半天,皇帝才喃喃道:“封笔……万里江山图……当年贺公果然是蒙冤而去。
何家,又是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