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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那种天生的冰肌玉骨,很少发汗。
当真有种雪晴云淡的清孤之美。
这点在他年岁渐长后,越发明显了起来。
一看到张衍,祝保才就觉得身上这股热意不由一扫而空,凉风习习。
祝保才惊讶:……张衍,你要出门?”
张衍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祝保才,“嗯,去买菜。”
祝保才左右无事,与他并肩而行,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几个人妇人正坐在阴凉处择菜。
曹氏本来在剥豆子,看到他俩走过来,愣了一下,匆匆忙忙端起篮子,掩面走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这张家的竟然有如此才学,就生的儿子,实在是可惜了。”
如今杏子街这些人提到张幼双,言语里都忍不住多带上了几分对读书人的恭敬之色。
越恭敬就越可惜张衍。
祝保才的脊背不自觉绷紧了,心里猛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去看张衍的反应,却看到张衍神色平静,显然是习以为常。
祝保才叹了口气,有点儿忿忿的:“张衍,你就没想过要去九皋书院?”
“你要是参加了那天的考试,这魁首定然是你的!”
他说得笃定。
九皋书院。
张衍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如实答道:“我尚未想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在巷口分别了。
张衍的确并未想好。
在哪儿学不是学,他并不是特别强求学习的地点。
走到一半,忽地看到一处绿荫下有一张石桌。
附近聚了不少人,多是带着头巾的读书人,也有附近的住户,一边看着石桌一边交头接耳。
“黑子有这一着,就能在中部大规模围地了。”
“这白子还有活路吗?”
石桌前,正有两人对弈。
一人是个身量修长,高鼻薄唇,窄下巴的男人。
他眼眸低垂,眉梢微蹙,一袭黑色的绢纱直身,乌发拢在脑后,明明日头炎炎,浑身却如同苍松覆雪,浑身上下散发着股极清极寂的气息。
那黝黑的眼珠不经意间一垂的风情,仿佛攒剑的高山雪峰,投向人间的一瞥。
只这一瞥,便如红炉点雪般,顷刻间,那股寒意便化了,消逝于无形。
这是一种仿佛被风霜,被风雪,遗存下来的唯有清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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