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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彤云做的车子出了张氏大宅,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着。
她知道盯着车外的风景,却心知肚明,外面的车夫和婢女,都是张玄之的人,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其实都瞒不过去。
不过张彤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长兄如父,兄妹两人为了家族,断不会有什么分歧,就像将来张玄之选定了联姻家族,张彤云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一样。
士族女郎命运便是如此,而且张玄之对张彤云来说是至亲之人,所以她早接受了,将来自己的郎君,极有可能不是自己中意之人,甚至婚后不谐的现实。
为了家族,女子的好恶,又算得了什么?
但不知为何,张彤云这几日以来,却一直心神不宁,而且一想到婚嫁之事,就胸口发闷,仿佛有一块大石死死压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自己原来本不是这样的。
她用力按着深衣下弧线极为诱人的跳动处,感受着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疼痛,她的忧虑,其实并不在于朱亮,两家出了这种事情,联姻的可能性几乎已经没有了。
她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真正的惶恐,是来自于相见三次的王谧。
第一次王谧以布衣身份相救时,张彤云虽心怀感激,也知道两边身份隔着鸿沟天堑,故也没有别的心思。
两人虽多少有肌肤之亲,但救人从权,嫂溺尚可叔援,更何况东晋时风气开放,对张彤云来说,也倒不是什么名节羞耻之事,说多了也不过是欠着一份人情而已。
真正让张彤云有所触动的,是王谧为了救和他不相干的婢女舵手,面对上百士族侃侃而谈,鹤立鸡群的风采。
其不仅在于力压顾恺之的辩才,更在于这种为无干之人仗义出手的行为,之前张彤云从未从其他人身上见过,士族皆是趋利避害,哪有这种不计后果回报的?
从这一刻起,张彤云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后两边就此分道扬镳,张彤云本以为建康之大,再见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不经意间,却在清溪巷偶遇。
第三次则是在王劭宅邸之中,张彤云知晓了王谧的身份,也为对方的棋艺折服,但第一时间她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羞恼,对方难道是隐藏身份,看自己的笑话吗?
但张彤云随即发现,王谧似有难言之隐,那日匆匆离开,之后王劭回来,张氏兄妹见其神情,便知不好再留,当即告辞。
出来时候,一路上仆人的表现,宅子外面王谧身有血迹,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张彤云心中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之情,驱使她去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