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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哥原本是何打算?”
长宁歪头看着他,眼里都是狡黠:“我听到你让佳桃回去拿你的衣服了。”
舒孟骏皱着眉,掀开车帘看了看天色,约摸还未到寅时末,想了想心一横道:“那好,我现在便带你去盛阳楼,此时应该还能听上曲儿,只是你可要记得千万莫要离开我身边半步,还有,盛阳楼虽然通宵营业,但我们不能待太久,听个两三曲儿,解了新鲜咱们便回家!”
长宁笑开,小脸在昏暗的车厢都好像闪着光,舒孟骏看着她的样子,眉心皱的更紧,闷闷道:“你便是穿了我的衣服,这样子也不像是小郎君!”
长宁瞪着他,道:“难道你还要我自毁其面吗?”
舒孟骏心中苦恼,说出的话却又不能食言,只能沉声道:“一会儿抓把灰擦你脸上。”
长宁嘟起小脸,不过想到可以去那个传说中犹如仙境的盛阳楼,便又露出笑容来。
七白已经在贡院的路口等了半天,终于看到舒家的马车,连忙小跑上前,隔着车壁道:“三郎君,包袱带过来了。”
舒孟骏帘子一撩,将包袱丢进车内,“快些换!”
说着便跳下了马车。
长宁飞快的打开包袱,见里面是一件舒孟骏两三年时穿过的衣服,也不知道佳桃从哪里找出来的。
长宁一边想着,一边解下自己的衣服,换上舒孟骏的旧衣。
长宁小时候常扮成小郎君跟着舒孟骏到处疯耍,此时哪怕没有使女在身边,换男装也是熟门熟路的,只是换完之后,摸着自己的头发,才开始发愁,她不会挽小郎君们的发髻!
“三哥……”
舒孟骏听到长宁闷闷的叫声,左右看了看,靠近马车道:“换好了吗?”
长宁掀开窗帘,道:“换好了,只是……我不会梳发!”
舒孟骏只觉一阵无力,沉默了半响后,才垂头爬上了马车,看着长宁散着一头长发,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叹到:“我也不甚会,你将就下,大不了一会儿找个方巾包头好了。”
说着,便上手开始笨手笨脚的给长宁挽了一个歪歪扭扭松松垮垮的发髻。
长宁拿手推了推,又晃了晃头,怀疑的看着舒孟骏道:“这样……会松的吧?”
舒孟骏也泄气了,摊摊手:“你头发太长太多了!”
说罢看着长宁拧着眉毛,郁郁不欢的样子,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帕子抖开,随便将长宁头上那个难看的发髻包起来,大力将四角扎紧,长宁只觉得头皮被狠狠揪起,刚想叫疼,又怕舒孟骏觉得自己麻烦,不带自己去了,便咬着唇忍着。
舒孟骏扎完之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感觉到硬邦邦的,才满意的收回手,道:“好啦,现在我打发这些厮儿、护卫回府,留七白给咱们赶车。”
长宁只觉得头皮被揪的疼,想要伸手松一松发包,又怕散了头发,以舒孟骏的性子绝对不会给她再梳一次的,只能强忍着,从原来的荷包里套出一个小水银镜照了照。
舒孟骏下人、护卫全部打发走,才慢腾腾的爬上马车,刚进去,就被长宁吓了一跳。
长宁指着自己的脸上刚点的几个痣,还有耳朵边故意用墨涂出来的一大片青黑青黑的假胎记得意的看着舒孟骏,“三哥,这样便不会有人看我了吧?”
舒孟骏脸颊抽了抽,嫌弃的看了眼,点点头便转开目光,指了指座位上的笔墨问:“这个哪里来的?”
长宁对着小镜子有端详了一番,满意的收起小镜子,转身一边收拾笔墨,一边道:“娘亲给二哥准备了双份的东西,二哥只带进去一份,这一份就在车上放着了。”
舒孟骏瞥了眼长宁那张不忍直视的小花脸,飞快的转过头,不忍再看。
盛阳楼位于京都的西边,已经快出内城,由七八坐高楼连接组成,三楼相向,五楼相向,高低起伏,参差错落,最高的一栋楼高二丈八,据说盛阳楼原本打算盖到四丈高,然而被京都府制止了,说是楼高可了望全城,不易于战时防守。
尽管如此,也挡不住盛阳楼冲破云霄的气势,整日彩旗翻飞,花灯耀眼,门前来往的富贾贵客、才子文人络绎不绝。
舒孟骏下了车,下意识想要扶长宁,却在看到她那张黑白斑驳的小脸忍不住将头扭到一边。
长宁从车上跳下来,仰视着这座处处散发着纸醉金迷气息的华美楼阁,只见高大的门楼每层外檐都垂挂着一圈色彩鲜艳的彩帛,檐角都垂挂着三层花架,每个花架里都装满了鲜花,站在门口就能嗅到浓郁的花香混合着脂粉香,再看着楼里灯光通明,丝竹悦耳,尚未入内,便生生的感受了一把富贵豪华。
门前站着两三排长相清秀、五官端正的年轻伙计,见到舒孟骏与长宁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上前,目光瞥过长宁的脸,微微怔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笑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长宁跟在舒孟驰身后,学着舒孟驰走路的样子,晃着肩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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