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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罗桓迅速伏低了身子,生怕被发现,被抓了去和自己自愿过去,那结果可是不一样的。
他悄悄从沙石堆上爬下来,站定之后拍了拍身上的沙尘,从包袱里抽出了一件外衣披上,免得夜寒起了来不及穿上。
他牵上马,一边往前走,一边给自己打气,最大的底气便是,自己是月支人,仓羯人兴许会给点儿薄面。
几个仓羯官兵一身兽皮裹着铁甲,手里握着大刀,支在地上闲闲的转动,抬眼间瞥见茫茫寒夜里居然有人前来,纷纷站直了身子戒备起来,手里的大刀落在身侧,一下下的松开又握紧,仿佛在寻一个舒服好使的角度来握那刀柄。
叱罗桓是暗暗吸了口气,可是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也不能往后退,往回跑可是会没命的。
他把手里的缰绳绕了一圈,紧紧握着,远远招呼起来,说的是仓羯语,意思是各位官爷别来无恙。
几个仓羯官兵相互看了看,仓羯语叽里咕噜地相互询问彼此认不认识前面走来的人,皆摇着头。
为首的那个仓羯人手里是一副子午鸳鸯钺,利刃寒光随着身旁晃动的烈烈篝火一下下的闪着。
他抬起手把利刃一横,厉声质问叱罗桓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叱罗桓依旧说着仓羯语,说自己家在临安,有仓羯人的屋契为证。
而后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个月支人时常带着的红紫菱格纹的小布袋,这菱格纹在月支象征着四方通达,道路顺遂,出门在外的商人皆带着。
叱罗桓刻意拿到身前,假装打不开,似是卡住了一般,以便让仓羯人看清楚,自己确实是月支人,而且是个商人。
一番拉扯摆弄,哎呦一声,一副好不容易打开袋子的模样,还一脸尴尬地看了看仓羯人。
他把手指伸进袋子里,假意翻找,而后捻出一张纸来,递给那个为首的那个。
那仓羯人将两只钺握在一个手里,腾出一只手来,结果叱罗桓递给他的纸,甩了甩。
那张纸散开之后,少不得横竖两道折痕。
他便拎高了放到眼前,皱着眉头似是看的很费劲。
他扭头招来后面几个仓羯官兵,让他们过来一起看。
几个仓羯人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叱罗桓听不太清楚,扯了一下外衣把自己裹紧,大漠的夜风穿进衣襟里,已经开始有了几分刺骨的寒冷。
仓羯人看了半晌,似乎带着疑虑,迟疑地递还给他,对他说临安发现了叛贼,放他过去也可以,若他有歪心思,也逃不过城里的搜查。
说完,几个仓羯官兵也不挪动杈子,抬手示意他往旁边绕过去。
四周一片戈壁滩涂,倒是不怕绕,就是有些黑漆漆的,叱罗桓犹豫了一下,生怕有什么东西在旁边等着他。
叱罗桓用仓羯语客气了几句,而后说着辛苦了有劳了,试探着牵马绕过了他们,逐步逐步的走着,发现没什么异常,松了口气,抱着紧张的思绪,控制着速度,尽量不显出自己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