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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月黑堂的堂主,一年大约也就见那么个一次,在金璜的心中,几乎都快成传说中的人物了。
他素来说一不二,若是抗命不遵,金璜想起了刑堂里那些人的惨呼,不由全身微颤。
赵叔看着她的样子,好言相劝:“你就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好不容易在云间阁混出了名堂,莫要为这点小事让堂主不高兴。”
金璜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努力放柔了声音:“那为什么林敦不去?他可是云间阁的元老,厉害的很呢。”
赵叔摇头叹道:“林敦么,果然厉害,云间阁主叫他前去助你的时候,他当场甩了句话:‘就算是天王老子叫我去,我也不去。
’可是他有手段,每次有艰险任务,他都能担起拿下,你能么?”
金璜的手指甲深深刺进肉里,没想到,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不曾想临着大事却依旧不得不任人摆布,她忍了忍心中怒火,向赵叔笑道:“好,我这就收拾,马上出发。”
“哎,这就对了。”
见她终于松口,赵叔也很高兴。
金璜勉强向赵叔笑了笑,施一礼,转身离开。
心里有再多的愤恨不平,也得咽回去。
出发的那天,是京城连续下雨的第三十八天,阴沉沉的天空,如同金璜此时的心情,门口的洒扫老人在每一个执行任务的人出门时,都会说一句:“平安回来。”
手中的油纸伞似乎太小,刚出门,一阵急风斜斜刮过,雨点子如兜头浇来一盆水似的,直叫她半身湿透。
站在阶下愣了一下,老人道:“金姑娘,前方路远,回去换件衣服再取件蓑衣再走吧?”
金璜没有动,许久才慢慢回头,望了眼这个熟悉的大门和慈祥的老者,盈盈屈膝行礼:“不必了,周爷,穿着干衣服还是湿衣服,都是个死,还是给祁大妈省点功夫吧。”
“哎,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口丧气话,快吐口水。”
金璜突然心情又好了起来:“如果吐口水钉小人这么有用的话,我一早就买来两车小人,把目标名字写上去就行了,多省心。
呵呵。”
说罢,蹦蹦跳跳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周爷拄着扫帚,重重叹了口气。
相邻的几个城镇,都在下雨,老天爷好像被戳了个大洞,路过的人家,十户有九户抱怨衣服晒不干,连青灰色的城墙砖,都好像被雨水泡酥了似的,长了厚厚一层青苔。
虽已过了花朝节,但连绵雨水让冬天的寒气罩在每个人的身上,天气真的能影响人心,不得不出门的人们个个嘴角挂着,眉头紧皱,仿佛个个都有还不清的债。
只除了金璜,她索性连伞也不打,在雨中时而散步时而疾走,也不顾别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能看一眼这人世的时间不多了,就连这恼人的雨,在她看来也别有一番情趣。
雨下的越发大了起来,连眼睛也快要睁不开,发髻有些散乱,粘在脸上。
看着别人在雨中狂奔,金璜依旧慢悠悠的走,心里比身体还要冷。
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自嘲莫不是白日见鬼,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先没理睬,又听见一声,声音从上头传来,她抬起头,是曾经卖她消息的苏小月,坐在路旁万花楼的二楼窗边,笑眯眯地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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