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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感觉到谢骛清反手,极自然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对林副官说:“去说,二小姐不想见。”
何未的全副精神都聚在了两人交握处。
其实他握得力道不重,也攥得不实……她轻轻、轻轻地试图收回来。
他没强行握,任由她逃了。
“林副官。”
她忽然回了魂,赶紧叫住副官。
谢骛清看她。
“你对他说,”
她知道召应恪不是一个能轻易劝走的人,倒不如说得更直白些,“就说我今日陪谢家公子来的,不想身边人为了一桩不值得提的旧事不高兴,不能见他。”
副官应了,挺高兴去了。
“我这么说,没关系吧?”
何未轻声问。
“没什么不该说的,”
谢骛清低声回她,“都是实情。”
……这人,占便宜上瘾了。
何未抿抿唇角,轻睨他,没做声。
谢骛清轻轻从何未手里抽走了那双纯银细链点缀的筷子,为她添了最后一块白切油鸡,随后亲自起身,提了在烛火上温着的古瓷茶壶,为她添茶。
何未应酬吃饭的时候多,常被人招待倒茶,佳人公子皆有。
但被谢骛清这种顶着清贵公子爷的名号,却是个实打实的戎装男人在外当众倒茶,还是头一回。
她托腮,见满座衬衫马甲的绅士,唯他一个衬衫领口没系的。
她眼往下,见他锁骨,不知怎地想到那光溜溜的腰,没头没脑地想到一句:楚腰纤细掌中轻……
正想着,林副官又冒出来。
“召家大公子说,”
林副官肃容道,“既是谢公子在,他也当敬一杯酒。”
陪客们悄悄交换神色。
召家在北京虽无大权,名望却高得很。
他们祖辈是旅欧华侨,晚清归国,曾追随过张之洞张香帅。
辛亥革命后,家中鲜少有人再事公职,一心治学。
所以召家几位公子在仕途上建树不多,却都是精通中西文化的才子,尤其这位召应恪,更是雅士中的雅士,公子中的公子。
能让召公子不顾礼仪,强行要见谁,那还真是头回见。
谢骛清良久不回,瞅了眼二十余步开外立着的那面紫檀木雕就的屏风,像隔着屏风见着了非要敬酒的男人。
又是良久,他终于说:“先要敬二小姐,再要敬我,不知道的以为今日是我们的喜宴。”
座上人陪着笑起来。
谢骛清看着屏风:“对他说,今日就不必见了。
若谢骛清能有幸追求到何二小姐,自会送喜帖到召府。”
林副官去传话,这次回来没大张旗鼓地说,在谢骛清耳旁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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