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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伯,我是茶马镇人。”
谭老板顿时放心,寒暄几句。
他引着陈九穿过成排的浆洗衬衫,前后院的晾衣绳上都挂满了衣服,显然生意不错。
陈九问起洗衣行会的事,他苦笑两声开始从头说起。
“当年太平洋铁路收尾,白鬼包工头说要比赛。”
他在后院站定,“中央太平洋段用我们华工,联合太平洋用英国矿工。
最后那天”
老人喉咙里滚过叹息:“我们铺了十英里铁轨,鬼佬只铺了六英里。
第二天报纸登出来,唐人街的面包房都挤满招工的洋老板。”
“他们解雇白人,用之前一半的工钱雇华工。
白鬼夜里用黑水涂我们招牌,有的还冲进来打砸,我这双手险些都被砍下来,还有的往洗衣篮塞死老鼠。”
说到这里,谭老板有些感慨,“最凶那个月,一个月砸了七家洗衣店。
会馆的人带着算盘来,说独木不成林。”
“凡入会者缴五美元,遇劫互助,死伤抚恤。”
“现在行会所有的字号,白鬼来闹事就敲钟。”
他指向后院斑驳的一个大号铜铃,“前几天,六个醉汉要烧老赵的铺子,我们三十条扁担从几个街口冲过来,最后还是打退了。”
陈九暗自心惊,洗衣行业会这看似垄断的规则,实则是华人在种族压迫下抱团求存的无奈之举。
“后生仔,我劝你一句,”
谭老板的目光落在陈九身上,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审视与忠告,“这洗衣行的生意,睇落简单,实则唔易做。
若是铁了心想入行,便要放胆去争,去抢!
那些白鬼可唔会对你手下留情。”
“人唔狠,站唔稳啊。”
“我睇你啊,眉宇间有股英气,唔似池中之物。
不过这洗衣行,怕是屈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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