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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尸首还在杆子上挂着,只不过早都被秃鹫啃得只剩下骨架。
陈九的太阳穴又开始突跳,他的手指有些过分用力,差点扯烂了这张纸。
油灯闪烁,将“40鹰洋”
几个墨字首接刻在了他心里。
澳门出发前夜,黄西将一枚鹰洋拍在木桌上,当着他们炫耀:“傻仔们,这一枚钱,够你吃一年虾酱饭!”
满眼憧憬的劳工们互相传阅着这枚鹰洋,心里全是富贵还乡的渴望。
“陈九,josé,23,广东新会,身价50鹰洋。”
血丝涌上眼眶,账册数字扭曲成那些死掉的同乡尸体。
他意识到自己如同鹰洋一样,被熔铸、流转、榨取剩余价值,最终沦为名单上一串冰冷数字。
一眼看下去,这页名册上足有一百条鲜活的人命。
最下面是一行小字。
运输损耗:圣卡洛斯种植园购买100人,途中死亡17人,按契约己扣除15身价赔付种植园。
“若华工反抗,卖方须赔付双倍身价”
,最下面贴着黄西亲笔签收的赎罪券,金额恰是100鹰洋。
大概黄西也觉得倒霉,肺痨鬼杀了个监工,闹大了,白白从手里漏出100鹰洋的油水。
纸页在陈九掌心再次被用力揉捏得发皱,他抓起胡安的羽毛笔,蘸着地板上黏稠的血浆,在交割单背面写下:
“黄西,一百鹰洋买命钱,够买你全族棺材钉!”
血字未干,制糖厂的汽笛撕破夜空。
陈九将名单折成小片,塞入腰间暗袋。
“走!”
算账,不是只有你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