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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过程多么艰辛困苦,都必须咬紧牙关,支持着大伙儿把这最基本的读写技能掌握下来。
毕竟,在这“鬼佬”
的地盘上讨生活,唯有知己知彼,方能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希望。
隔着几排歪歪扭扭的人影,那位名叫杰森的老管家,依旧不时投来警惕而不友善的目光。
艾琳却仿佛丝毫未觉,她正俯身在那张由木桶和破木板临时搭建的“课桌”
上,手把手地教着阿昌,如何用那支简陋的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下她刚刚教过的单词。
这位昔日在战场上使刀弄枪、杀伐果断的老兵,此刻却涨红了脸,浑身不自在,写一笔忘一笔,急得抓耳挠腮,有好几次都想把手中的木炭笔狠狠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但他终究还是强忍下内心的焦躁与不耐,一笔一划,艰难地在粗糙的帆布上涂抹着。
这鬼画符似的洋文,怎么比当年在刀口上舔血还要难熬?!
一个多时辰磕磕绊绊、鸡飞狗跳的教学过后,众人早己是精疲力尽,纷纷瘫倒在地,哀声一片。
陈九自己也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竟然出了一身淋漓的臭汗。
海风吹动船帆黑板,艾琳宣告教学结束,端详了半天船帆,又在旁边仔细画下简易的图案方便理解。
陈九倚着门框,看见她忙完之后,悄悄把没吃完的陈皮鸭藤盒放进小箱子。
管家用力敲了敲敲怀表,拉着她离开。
马车驶离时,艾琳从车窗抛出个纸团。
陈九展开一看,是张撕下的乐谱背面,用笔写着:“谢谢你准备的食物,我明天拿法式奶油酥来换。”
艾琳的汉字写得并不好,歪歪扭扭的。
海浪声里,他捏着展开的纸团,竟从咸腥风中辨出一缕她发间的茉莉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