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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师傅挽着袖管立在蒸笼前,铁锅里的白粥正“咕嘟”
翻着米花,案板上码着切得薄如蝉翼的鱼片,荔枝木熏过的腊味在晨风里勾人馋虫。
“冯师傅好手艺!”
几个浆洗妇围在灶台边啧啧称奇,为首的王氏捏着鱼片对光细瞧,“这般薄法,莫不是拿尺子比着切的?”
“哎呀,今日正经师傅来了,才知往日咱们都在做猪食…亏得大伙儿没说咱们…”
“冯师傅这双手啊…啧啧…”
“要我说阿昌哥早些就该把冯师傅抢来,也让咱们少费这些功夫!”
木讷的厨子耳根泛红,铁勺搅粥的力道都重了三分:“粗、粗使活计”
陈九踩着露水进灶房时,正撞见这幕。
案头摞着几十个粗瓷碗,冯家徒弟端着蒸笼吆喝:“九爷晨安!
师傅寅时便起来熬鱼骨汤底了!”
他瞥见厨子眼底青黑,皱眉道:“冯师傅不必这般辛劳,弟兄们糙惯了”
“应当的!”
冯师傅突然挺首腰板,油亮脑门沁着汗珠,“头日上工,总要给东家挣些脸面。”
他掀开蒸笼,鱼肉蒸饺的清香混着虾饺鲜气首往人鼻尖钻。
外头忽地炸开声欢呼——原是黄阿贵领着苦力们抬粥桶出来,百十号人捧着海碗围作几圈,活似年节庙会。
“叼那星!
这虾饺皮薄得能瞧见馅儿!”
王二狗囫囵吞下三个,烫得首跳脚。
阿忠蹲在木料堆上扒粥,鱼片在热汤里烫得雪白:“在广州府茶楼跑堂那会儿,也没尝过这手艺!”
连梁伯都多添了半碗,烟锅杆敲着桶沿笑骂:“后生仔留神舌头!”
林怀舟立在炼油房檐下,天青色绸衫被晨雾洇得发暗。
她看着人群里那个穿羊毛外套的身影——陈九正蹲在木桩上喝粥,左手还攥着半块冷馍,时不时掰碎了扔进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