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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记起来了。
谢承弼,他叫谢承弼,而那个人……
他咬住牙,耳边能听到沉闷的,磨牙的咯吱声。
薛、琅。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门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汤药,见到谢承弼醒来也不意外,只把手上汤药往前一推。
谢承弼侧目,那人低声道,“兄长,你醒了。”
他扶住少年手臂,眼前忽然发黑,眩晕感瞬间袭来,他闭了闭眼。
“兄长,你还好吗。”
谢承弼摇摇头,将药碗端过来一饮而尽,空碗放到边上,一抹嘴,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自兄长失踪,我已暗中寻找至今。”
许练找来的人都是有功夫的,下手极狠,当日若非谢承誉及时赶到,恐怕谢承弼如今已魂归九天了。
身着月白衣裳的少年冷哼一声,他的脸颊仍稍显稚气,可眼梢眉角间泄出来的冷意却叫人发寒,“那许练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主意打到谢家来了。”
“他人呢。”
“已看押起来了。”
“还活着?”
谢家有二子,长子战功赫赫,威名远播,相较而言沉迷医术的二子少不更事,也不常在人前露面,以至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受谢家荫蔽的公子哥,可他是谢承弼是眼瞧着长大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行事阴狠,下手从不留情。
谢承誉敛下眉目,“兄长跟薛琅也一道失踪,京中那位龙颜大怒,虽未在朝堂上明示,暗地里却一直针对谢家,府上的人几乎没了活路,我此番也是冒了危险出来寻找兄长的,如今京中府上已经被打压的没几个人了。”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的冷,“此番兄长受伤严重,且我搭脉看过,在这之前兄长应该还受过更严重的伤,是谁。”
宽大的袖中隐隐有什么发着银光,谢承弼知道那是针。
他杀人从来都是在战场上,用锋利长枪将敌人斩于马下,往往一战过后身上尽是鲜血。
他见过阿誉杀人,几根银针往身上一扎,那人便立刻倒地无息,三步杀一人,衣带不沾血。
人体的穴位他是最熟悉的,因此折磨起人来也更痛苦,就连以战闻名的璩古人都知道,在谢承弼手上大不了就是个死,但若是落在谢承誉手里,那是生不如死。
谢承弼单手扶住脸。
摔下悬崖应当就是磕到了脑袋所以才没了记忆,但只要有阿誉在,就算是半边身子踏进鬼门关他也能给你拔出来。
他睁开眼,状似不经意的问,“薛琅呢。”
兴许是觉得无聊,谢承誉低下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五六根银针,尖锐细小的东西在他根根分明的指尖盘旋环绕,快到几乎看不见。
提到此人,谢承誉面色终于微微变了变,银针在指尖稍有凝滞,“关起来了,他身上有兄长的东西。
他看向自己的兄长,轻声询问,“是偷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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