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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这时，那个姑娘也露出十分诧异的样子，手扶了鼓架，目不转睛的只向家树望着。

家树出这一块钱，原不是示惠，现在姑娘这样看自己，一定是误会了，倒不好意思再看。

那弹三弦子的，把一片落腮胡茬子几乎要笑得竖起来，只管向家树道谢。

他拿了钱去，姑娘却迎上前一步，侧眼珠看了家树，低低的和弹三弦子的说了几句。

他连点了几下头，却问家树道：&ot;你贵姓？&ot;家树道：&ot;我姓樊。

&ot;家树答这话时，看那姑娘已背转身去收那鼓板，似乎不好意思，而且听书的人还未散开，自己丢了一块钱，已经够人注意的了，再加以和他们谈话，更不好。

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

由这钟塔到外坛大门，大概有一里之遥，家树就缓缓的跟着走去。

快要到外坛门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后叫道：&ot;樊先生！

&ot;家树回头看，却是一个大胖子中年妇人追上前来，抬起一只胳膊，遥遥的只管在日影里招手。

家树并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何以知道自己姓樊？心里好生奇怪，就停住了脚，看她说些什么。

要知道她是谁，下回交代。

第一卷第二章

?第二回　绮席晤青衫多情待舞　蓬门访碧玉解语怜花却说家树走到外坛门口，忽然有个妇人叫他，等那妇人走近前来时，却不认识她。

那妇人见家树停住了脚步，就料定他是樊先生不会错了。

走到身边，对家树笑道：&ot;樊先生，刚才唱大鼓的那个姑娘，就是我的闺女。

我谢谢你。

&ot;家树看那妇人，约摸有四十多岁年纪，见人一笑，脸上略现一点皱纹。

家树道：&ot;哦！

你是那姑娘的母亲，找我还有什么话说吗？&ot;妇人道：&ot;难得有你先生这样好的人。

我想打听打听先生在哪个衙门里？&ot;家树低了头，将手在身上一拂，然后对那妇人笑道：&ot;我这浑身上下，有哪一处像是在衙门里的？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学生。

&ot;那妇人笑道：&ot;我瞧就像是一位少爷，我们家就住在水车胡同三号，樊少爷没事，可以到我们家去坐坐。

我姓沈，你到那儿找姓沈的就没错。

&ot;说话时，那个唱大鼓的姑娘也走过来了。

那妇人一见，问她道：&ot;姑娘，怎么不唱了？&ot;姑娘道：&ot;二叔说，有了这位先生给的那样多钱，今天不干了，他要喝酒去。

&ot;说着，就站在那妇人身后，反过手去，拿了自己的辫梢到前面来，只是把手去抚弄。

家树先见她唱大鼓的那种神气，就觉不错，现在又见她含情脉脉，不带点些儿轻狂，风尘中有这样的人物，却是不可多得。

因笑道：&ot;原来你们都是一家人，倒很省事。

你们为什么不上落子馆去唱？&ot;那妇人叹了一口气道：&ot;还不是为了穷啊！

你瞧，我们姑娘穿这样一身衣服，怎样能到落子馆去？再说他二叔，又没个人缘儿，也找不着什么人帮忙。

要像你这样的好人，一天遇得着一个，我们就够嚼谷的了，还敢望别的吗？樊少爷，你府上在哪儿？我们能去请安吗？&ot;家树告诉了她地点，笑道：&ot;那是我们亲戚家里。

&ot;一面说着话，一面就走出了外坛门。

因路上来往人多，不便和她母女说话，雇车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