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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今天我看到一篇小说,好像说的是您,您的战友。”
一个清脆的女声唤醒了昏昏欲睡的让-巴蒂斯特·杜邦。
他已经95岁了,时日无多,整天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有时候几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他最小的孙女玛丽,攥着一份报纸欢快地跑了进来,坐在他的床边。
“爷爷,这篇小说叫做《老卫兵》,故事发生阿尔卑斯——你有战友在阿尔卑斯吗?”
「老卫兵」「战友」「阿尔卑斯」——几个词语唤起了让-巴蒂斯特残存的记忆,他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房间的一角——
那里挂着一套红色军服,还悬着一面鼓面已经泛黄的军鼓。
玛丽开始为爷爷念起《老卫兵》来——
【“老卫兵”
是站着喝酒而穿毛呢外套的唯一的人。
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
……】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老卫兵原来真是追随皇帝陛下的老近卫军,在奥斯特里茨、在耶拿都立过战功。
但滑铁卢之后,路易十八国王下了命令,这些皇帝的精锐都被解散了。
……】
【……老卫兵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莫斯科的大雪”
、“该死的哥萨克”
、“布鲁歇尔那老鬼”
之类,一些不懂了。
】
【“他总仍旧是偷。
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镇长莫罗先生家的地窖里去了。
他家的东西,偷得的么?”
“后来怎么样?”
“怎么样?先被保安官逼着按了手印认罪,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
“后来呢?”
“后来打折了腿了。”
“打折了怎样呢?”
“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老卫兵。
到了圣诞节,老板取下黑板说,“老卫兵还欠十九个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