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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没抱怨,更似极为体谅,她只是俯身将它们捡起这就是穷等人家的生涯了!
古人陶渊明曾矢言“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
,一时引为清高之人朗朗上口的名句,但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只要有六斗米,我便折腰向乡里小儿”
然而,穷等人家又岂会如此清高?当一个人的家里有子女成群等候哺育的话,他自己纵能清高,子女的肚子却难清高就在女郎把铜板捡起刹那,倏地,她顿住了,她像是发现了一些东西原来,此刻在那幽暗的街角,还有一个老弱的丐妇在瑟缩着,看来已倦得睡着了,在她用以行乞的破钵内,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有,真是可怜那女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铜板,又看了看那老妇的被钵,猝地竟然毫不踌躇,便把自己辛苦赚来的两个铜板轻轻放到老丐妇的破钵中,她的手是如此的轻,不知是怕惊醒了她,还是不想给人知道自己所干的事?
只是这一切一切,却给仍站在数丈外的莫予远远看在眼里,他心中忽地怦然一动!
啊!
好一个卖唱姑娘!
她把自己仅有的铜板给了别人,还不想给人发觉,这种情操,倒真难得!
两个铜板仅能买一碗粗面,如今,她吃粗面的惟一机会也自行放弃了她想必也身无一文了吧?否则又怎会沦为卖唱?那她今夜又将如何熬过?
一念至此,莫予陡地探手入怀那女郎一直垂着头,正欲提起琵琶急急离去,岂料却见一双脚站在自己跟前,还有一双异常稳定的手,把一锭银子送到她的眼前,更有一个非常平和的男子声音道:“姑娘,适才在下陶醉于你歌声之下,一时忘了掏银相赠,这里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
声音的主人当然便是莫予。
那女郎先是一愣,也许是料不到居然会有男子如此慷慨,以银相助她的困境;可是出奇地,她竟没有伸手去接,而且一颗头依旧垂得很低很低,像是十分害羞似的,莫予始终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她只是温柔的道:“适才实己曲终人散,小女子此刻已专用衰力竭,无唱可卖;这位大哥厚意,我实在愧不敢当;何不把这锭银子给那边的年老丐妇,也许,她比我较为需要这些”
原来她所记挂的,还是那名老弱丐妇;莫予闻言鼻子不禁一酸,苦笑一下,便向那名老妇步去,再轻轻把银子放到其破钵之内,老妇仍是睡得很沉,犹不知情然而,放下一锭,又有另一锭银子送到那女郎跟前,但听莫予劝道:“姑娘,萍水相逢,在下只是一心想角姑娘困境,别无他意,希望姑娘笑纳。”
女郎身子一震,似乎亦为莫予这份死缠不休的热心有所感动,她不知是因为不便再行婉拒,抑是为了其它原因,她终于把那锭银子轻轻接过了,道:“那唯有多谢这位大哥了,是了!
请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莫予本来想胡乱说个名字便算了,不想此行过于张扬;但见这女郎是性情中人,心想须以诚相交,于是便毫不避讳,直言道:“在下莫予。”
“好名字,听来像是一阵清风似的”
莫予一时好奇,也问:“是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郎又是一愣,像在踌躇着应否报上自己的名字,但见莫予一片助人以诚,似乎也想瞧瞧这个热心的陌生男子到底是怎生模样,遂不禁徐徐把头翘起,轻轻一瞥莫予,更说出一个将会纠缠莫予一生一世的名字:“我唤作”
“心!”
心?
莫予当场呆住了,他呆住的原因,是因为他终于看清楚这女郎的一张脸!
无论一个女子长得是美是丑,相信都不会令莫予如此呆然失态,但如今眼前这名女子的脸,却是一个——遗憾!
只见这名女子年约十六,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秀端庄,一双眼睛更蕴含一种如心如幻的醉人情意,宛如她的名字一样然而这样美丽的脸,却有一条异常瞩目的鲜红血痕,由她的左边发端,一直贯穿眉目,直抵她的左颚,恍如一道刀痕若再瞧真一点,这条血痕原来并非疤痕,而是一条类似胎记的红印,可见是天生的真是一个遗憾中的遗憾!
莫予不由得也暗暗为这个女孩惋惜,她本来是一个可以很完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