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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绕过那从上垂下的输液管,看到了关尧藏在阴影中的面孔。
他似乎是哭过,鼻尖有些泛红,两颊被风雪刺得格外憔悴,就连那鬓角也隐约多了一缕白发。
“关尧,”
郁春明叫道,“你好像有点老了。”
关尧气笑了:“我这是被你折磨的。”
“不对,”
郁春明阖着眼睛说道,“是我六月份再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这么老了。”
是啊,时间一晃而过几十年,谁能不老?
江心走的时候,关尧还不过十五,而现如今,他也到了即将奔四的年龄了。
磨盘山上的老树多了几圈年轮?宁聂里齐河岸边的鹅卵石被冲刷得光滑了多少?绵延千万里的边境线上,又经过了多少次草长莺飞?
床头的灯闪烁了几下,隐隐遮去了岁月在两人脸上留下的痕迹。
“我有点冷。”
郁春明说道。
关尧起身坐到床头,然后张开双臂把他揽进了怀里。
郁春明顺势翻过身,将脸贴在了关尧的胸前。
“你没啥想跟我说的吗?”
他问道。
关尧缓缓收紧了手臂:“没有。”
郁春明不信:“一句都没有?”
“一句都没有。”
关尧回答。
“为啥一句都没有?”
郁春明闷闷地问道。
“因为……”
关尧顿了顿,“因为,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江心就足够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其实就算你不是江心也无所谓,因为我早就爱上你了。”
郁春明轻笑了一声,他问:“啥时候爱上的?我咋不知道。”
“见你第一眼。”
关尧答道。
“第一眼?”
郁春明从他胸前抬起头,似信非信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
关尧俯下身,轻轻地亲了下他的额头,“因为我以前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