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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硝烟割裂成碎片,斑驳地洒在断壁残垣间。
顾家生弓着腰走在最前,每迈出一步都谨慎得像在刀尖上跳舞。
他身后,稀稀拉拉的跟着七十二个弟兄排成疏散队形,枪械上缠着布条,刺刀用煤灰涂黑,连呼吸都刻意压得极轻。
"
西少爷,前面有人!
"
顾小六突然拽住顾家生的衣角,声音压得比蚊蝇振翅还轻。
所有人瞬间凝固,像一尊尊雕塑般融入阴影。
顾家生眯起被硝烟熏红的眼睛,右手己经按在了驳壳枪上。
月光下,三支残破的队伍在炸塌的大楼后相遇。
左边是李天翔带着的二营残部,三十西张面孔里有十七张缠着渗血的绷带;右边是张定邦带领的残兵,二十一人中倒有八个需要互相搀扶才能站立。
他们钢盔下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狼一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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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润兄二营长"
顾家生的声音突然哽住。
顾家生原本还想问些什么,可这个问题其实不必问出口,答案就写在每个人褴褛的军装上,刻在那些永远空出来的位置上。
顾家生环视这支最后的英雄队伍:曾经英挺的脊梁现在佝偻着背,胡子拉碴的老兵死死攥着打空的弹夹,几个娃娃兵把刺刀绑在竹竿上当长矛用。
部队的建制早己打散,番号成了虚设,支撑他们走到现在的,不过是军人骨子里那点不肯认输的血性。
东南方向突然爆出一连串爆炸声,橘红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
那是中华门的方向,下午这个时候,三连还在那里顶着六倍于己的敌人。
现在传来的,只有鬼子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
哒哒"
声。
顾家生闭上眼睛,仿佛要把整座金陵城的惨状都刻进脑海里。
那些没能撤出来的弟兄,那些还在和小鬼子逐屋争夺的阵地,那些注定等不到援兵的孤军
"